面對巨大而空前的危機,秦非渾身的血液都在發燙,指尖卻冰涼得不像話。算一下時間,現在距離他走進迷宮,已經過去近20分鐘了。
他們好不容易走過層層山道來到守陰村,卻十分倒霉地遇見了尸變。等到那些碎片重新組裝成完整畫面時,秦非已經又一次坐在了閣樓里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
大片噴濺狀的黑紅色籠罩在秦非頭頂上,顏色很像凝固多時后的血。四只黑洞洞的眼睛仿若無機質的玻璃球,就那樣直勾勾地向秦非望了過來。而系統播報聲也將眾多玩家從房中引了出來。
“啪!”鬼火抬手,重重扇了自己的臉一巴掌。
凌娜這樣想著,邁步跨過腳下的門檻。【圣嬰之一:好感度0%(艾拉警惕一切可能會對她的孩子造成威脅的陌生人, 作為一個負責任的母親,她會牢牢把持住家門,不放任何人進來。)】
新人進副本時身上的武器都會被系統清洗,刀子這類器械是絕對不可能帶進來的,因此刀疤拿出的匕首只會是系統生成的天賦武器。對于這驟然轉變的局勢,6號完全是一臉懵。三途,鬼火。
在漫天散落的黑羽間,他憤怒地咆哮著:“渺小的人類,希望你今后能夠明白一個道理!”他們看過那么多場直播,見過那么多陷入絕望的主播。他喜歡傷人,刀子捅進皮肉的感覺令人著迷,而秦非這樣的小白臉往往是刀疤最熱衷的狩獵對象。
鏡中的秦非面容扭曲起來。
0號也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么因為秦非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真的依他所言湊上前去了。“一旦和他搭話,心智不堅定的人不超過三句就會被他帶跑偏了。”自從一聲“砰”的巨響之后,告解廳外便再也沒有其他聲音傳來。
他的肚子就像是一個異次元黑洞,聯通著另外一個世界,如果不是周圍的墻壁和地板建造得還算結實,秦非能確定,這東西絕對會連地皮一起啃掉。秦非的眼前涌起一片迷霧。高階靈體嘆了口氣。
媽媽就媽媽,男媽媽也是媽媽。
“你在害怕什么?”秦非停住腳步,在幾米遠開外觀察著他們。
畢竟,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大公會,負面小道消息傳多了,對公會形象不好。不行,他不能放棄!
——要不然它早就跑了,誰要站著挨打!“你們……還活著?”程松十分難得地露出了愕然的神色,說話時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秦非額角微抽:“我不需要你的腦袋。”
兩人一起扭頭,死死盯著告解廳。“就是有人過來了,是從走廊最前面,靠近休息區的那個方向來的。”肩膀上的鬼嬰是個人來瘋,咯咯咯使勁笑著,雙手亂揮。
刀疤跟上來了。秦非:……
此刻的他看起來非常不對勁。
就像那天在F區,其他幾個想要尋找秦非的勢力都只派了底下的人來觀望情況,只有蝴蝶,由會長和高層親自出馬,在F區和服務大廳展開了聲勢浩大的搜尋行動。
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大爺,說話時帶著點辨不清是哪里的鄉音,黑瘦佝僂,但看起來身子骨還算硬朗。終于捋清楚一切的觀眾們齊齊發出喟嘆:靠,系統真狗啊!
“我看你是被臉說服了吧,擦擦你嘴邊的口水……”現在撒旦什么也不是。【采用敲門的方式吸引?】
……
秦非單手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咳。直播大廳中,觀眾們全都被秦非的這一舉動弄得笑噴了出來。
那兩人早已神志不清, 即使被他們用繩子捆住, 都還像發狂的野獸一樣四處亂滾, 根本不可能順利被煉化成活尸。原因無它,只是因為徐家老爺子早在50余年前便已搬離了守陰村,那時就連徐陽舒的父親都還只是個不記事的小童,更別提徐陽舒本人了。戶籍管理中心就在F級生活區的入口前,幾人順著過渡空間步行了不久,便來到管理中心大門前。
血紅色的門近在咫尺,孫守義總有種十分不安的感覺。秦非頷首。在規則中心城中有一個傳言,主動申請進入副本,會比系統強制遣送的難度要低一些。
他們會和副本徹底融合在一起,永遠無法離開。蕭霄嘴角抽搐,這下他終于可以確定,秦非剛才就是在玩他。怎么回事!?
還好他們在看見規則之前沒有貿然開口,否則,現在說不定已經有人倒霉了。
除了小刀和鋼管,他的背包里此刻甚至還揣著一塊板磚。因為他抗拒的模樣太過明顯了,甚至絲毫不加掩飾。雖然這個小木柜子肯定也和身后那扇門一樣, 擋不住0號和2號幾下進攻。
可能是因為副本的影響。
可是,該死的,剛才那個突然說話的家伙,到底是誰?!解釋是無用的,黛拉修女不會聽,她一看就是那種武斷的專制者,絕不會給案板上的魚肉爭辯的機會。他分析道:“據我近幾小時的觀察,你和這個人設的融合度似乎是隨著時間一點點增加的。”
不要靠近墻壁。青年渾身血污, 眼神卻清澈得如同一汪春日清泉,看向鬼嬰時唇角甚至噙著一絲笑意,仿佛那東西不是一個惡心的鬼物,而是一個真正的、樣貌可愛的嬰孩一般。
作者感言
“是20號先出手攻擊我的。”6號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