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也就罷了。說完他抬起手,指向一旁的電視機前。“還有其他人……有幾個我也記不清了,他們來的時間要晚一些。”
觀眾們眼睛一閉一睜,玩家就死了,直播就結束了!今天晚上,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一定是因為我們越過門口的隊伍,直接走到了油鍋旁邊,這才觸犯了規則,被誤判成了想要插隊!”
他伸出手,掌心擺著那個修女發給玩家們的圣母抱嬰掛墜。
秦非從修女進門后就一直沒有睜眼,卷翹的睫毛始終乖順地蓋在臉頰上。沒有皮膚的肉球將臉緊緊貼在那具瘦小的骨架上,在陰冷的黑氣彌散中,二者緩緩融為一體。“媽呀,是個狼人。”
那被它攔住的靈體急匆匆地擺手:“哎呀, 當然是有好看的。”
直播大廳內,屬于秦非的光幕前已經圍滿了人,半透明的靈體們興致勃勃,幾乎快要將這一小片角落擠爆。雙馬尾在心里暗罵了句晦氣。“走快點。”秦非伸手戳了戳蕭霄的背。
他的注意力已經轉到了一旁的書桌上。鬼火一邊掙扎一邊聲嘶力竭地喊著,聽起來像是要將聲帶都扯斷了似的。青年輕輕晃了晃腦袋。
視野中的場景逐漸模糊起來,紅與黑在眼前交錯,秦非半跪在地面上,四周包抄的尸鬼越來越近。怎么,連這也要嫌棄他嗎??
對面人多勢眾,他根本沒有和他們抗衡的本錢。
蕭霄:“……”“有人在徐家擺了一個聚陰的陣法,湘西這個地界本就鬼氣森然,趕尸時各路游魂都從此處過,加上徐家家中無人,房屋年久失修,更是成了孤魂野鬼最喜愛的容身之所。”
活人身上有生氣,看不見鬼門關,走不了黃泉路,自然,也到不了三途河畔。【愛你的爸爸:好感度10000%(你是爸爸在這個世界上最最疼愛的寶貝)】“秦大佬,救命!”
更遑論秦非剛才對談永的拒不回復,在其他人眼中更是成了他居心叵測的最佳證明。
“老婆!!!”
例如那扇門的背后是紅色的,又例如他被黃袍鬼抓住了兩次、卻總莫名其妙地死里逃生。上個副本中的徐陽舒一開始也是這樣,卻并不妨礙他就是一個如假包換的NPC。
他說話時雙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合十,琥珀色的瞳仁亮閃閃的,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
黛拉修女引著秦非進了辦公室門:“你先做一做吧,傳教士先生。”還是說,整個村子都正在隨著時間流逝而不斷變化著?可規則從來就沒有說過,“在餐廳用餐時不許人說話”。
他的眼前浮現出那個村民說話時臉上怪異的笑,和口中那兩排被煙熏得焦黑變形的牙齒。鬼火被背后逼近的電鋸聲驚到,在門口吱哇亂叫。是義莊可以削弱鬼怪們的攻擊能力嗎?
對于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直播間的觀眾們給出了兩種截然相反的反應。無論他自己,還是他口中那些同伴們,通通都不見蹤影。24號是個NPC,這一點不僅秦非,許多其他玩家也都看出來了。
大家的核心關注點都在12號身上,討論著等他和10號回來,要怎樣盤問他們關于鑰匙和告解廳的事。
如果主播一個個都直接挺尸裝死,直播還有什么看頭?
宋天道:“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感覺像做夢一樣。”而街面上游走的村民們也神色愈發僵硬,蒼白的面色和木訥的肢體活動讓他們就像一個個假人。
秦非指向天花板和墻面上噴濺的血:“餐廳的天花板有近三米高,這個高度,要想濺上這樣大量的血,只有一種可能。”她還從來沒有在副本里被人這樣陰過!“這也太……”蕭霄人都聽傻了。
蕭霄完全沒有回避,直愣愣地回視過來。
辦公室里燈光明亮,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醫療器具被整齊的收納在盤子和箱子里。薛驚奇說話時用了會議室里的小型擴音器,因此會議室里的動向,二樓全都聽得一清二楚。只有徐陽舒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被秦非猛地一巴掌呼在后腦勺上,差點一頭栽在地上。
“跑!”蕭霄原本還信心滿滿,等著他的大佬隊友做出一個合理解釋打刀疤的臉,等半天就等來這樣一句話,驚詫得眼睛都瞪大了:“啊這,這這這……”
他可是一個魔鬼。并不是因為他被那個看不見的蕭霄所打動了。蕭霄一怔。
出現在眼簾中的,是一個不過五六十厘米高的小東西,乍眼一看,或許會將他辨認成一顆肉球。不知對面的人說了什么,蝴蝶站在原地垂眸片刻,又繼續邁步向前走去了。
“反正就是不能和他搭話。”還真有事要讓他辦?
僅僅這么短的時間過去,這扇門的異狀已然肉眼可見地又變多了一點。在所有人都聚集在院子中央的時候,他悄無聲息地脫離了玩家隊伍,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到了院墻邊。村長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事已至此,隱瞞也沒什么意義了,他干脆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作者感言
徐陽舒撓了撓頭,黑黃的皮膚浮現出一絲幾不可見的尷尬,似乎有些羞于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