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條沙發上, 除了林業以外的剩下三人全都穿得破破爛爛, 凌亂得像是剛被人從垃圾桶里撿回來似的。
片刻過后,浪潮一般的議論聲洶涌迸發。
圣嬰們三三兩兩地在活動區中打著轉,不時有人上前同其他人搭訕,對話卻都沒能持續多久。
秦非微垂著眸,神色有些許凝重。為首的那個修女掃視臺下一圈,而后開口道。吱呀一聲。
蕭霄起身,準備回自己房間?!八晕覀儸F在,當然也是要懺悔。”
“是墻壁上的灰渣嗎?還是地上的草?”
一路上秦非幾次看見有玩家神色不善又警惕地四下張望,顯然那目光不止秦非自己感受到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那種一層一層抽絲剝繭的感覺,其實很能給人帶來安全感。
“姐姐,你和隔壁早餐店那兩個老板熟嗎?”原來這不是一個毫無緣由的必死副本。
雖然并不一定所有規則都是必死項,但沒有人愿意以身試險。
粘完之后又甩幾下腦袋,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秦非肩頭,將那紙一會兒扯下來一會兒貼回去,自娛自樂地玩了起來。一聲。在鏡中那人的眉頭皺起之前,秦非率先開口,打斷了他未說出的話:“我找你只是想問問,你究竟是什么人?”
“但現在已經沒事了,一切都解決了,他將安息長眠?!睙捇钍残韬臅r三個時辰,也就是六個小時。那是一個和異化后的2號玩家有些相似,但又不全然雷同的東西。
那些孩子,是真的憑空消失了。原因無它,只是因為徐家老爺子早在50余年前便已搬離了守陰村,那時就連徐陽舒的父親都還只是個不記事的小童,更別提徐陽舒本人了。真的惡心到家了?。?!
“嘔————”
那天真是太嚇人了,他直到現在都還心有余悸。青年神色依舊如常,姿態溫和語氣平靜,似乎并不是在講述自己剛剛死里逃生的經歷,而是在學校的講臺上教書似的。作為感謝的禮物,阿姨送了林業一把F區垃圾專用門的鑰匙。
對于絕大多數正常人來說,即使沒有做任何心虛之事, 在被人如此密切地注視時依舊會難以自抑地心里咯噔一下。離開的大門近在咫尺,秦非沒再遲疑,抬手將門推開。
黛拉修女手中舉著一只燭臺,在微弱火光的指引下,兩人一路前行,穿過無數曲折的彎道,終于回到了最初那條走廊。
“你跟我來吧?!贬t生轉身,向走廊深處走去。秦非用余光看見蕭霄蠕動著嘴唇,無聲地說了一句話,看口型好像是……
“可以是可以?!崩习迥锏哪樕悬c古怪。這一次,他果然看見了倒計時提示,隨著數字由一歸零,懸浮在半空中的計時器碎成了一顆顆粒子,消散在空氣中。秦非道:“你們多久沒出門了?”
6號的目光閃爍著:“就像之前的1號2號那樣,我覺得他應該也異化了吧?!比?途走進餐廳,繞著里面轉了一圈,向門口眾人搖了搖頭:“沒有。”聽起來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若不是蕭霄清楚事情的原委,怕是都要以為秦非變成了整個中心城內的頭號通緝犯。
她是不能隨便殺人沒錯。
那就好。
幾人魚貫而入,秦非跟在林業身后,最后一個邁步跨入門內。
他繼續詢問艾拉:“醫生在哪里?”然而,就在下一秒,眼前的場景驟然驚變。青年笑瞇瞇的,漂亮的眉眼彎出好看的弧度,他的神色柔和親切。
他的半邊身體都被攏在陰影里,整個人看起來幾乎就要與墻面融為一體,成為一根默默無聲的柱子。不過一頓飯的功夫,禮堂外,整個守陰村的模樣已然與先前迥然不同。就著蠟燭的火光,秦非讀起書上的內容,挑選著念了出來。
“這回廊真是長得沒譜!說是一個大迷宮也不為過,我在這教堂里待了十幾年了,一不小心還時常會在里面走錯路。”
然而這提議卻被秦非否決了:“不行?!薄澳愦罂梢栽囋嚳础!笨?會有人愿意為了可能得到的線索鋌而走險。
短發的那個此時才顫抖著嘴唇開口:“那個人剛才……指認了店鋪的老板是鬼?!鼻胤翘置嗣X袋,頭上的短發柔軟,帶著輕微的卷,觸感依稀有些熟悉。
蕭霄哪里能想到,秦非根本就沒有SAN方面的困擾!他們會用金幣兌換對直播有利的線索,再使用這樣或那樣的方式,盡可能將線索透露給主播,從而幫助他通關副本世界。秦非將這一切收入眼中。
“再然后,我好像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影子。”林業道:“還好那幾張照片幾乎都沒有拍到秦哥的正臉?!?/p>
這話說得半點沒錯,光幕中,青年安然立于走廊正中,對于前方不遠處驀然出現的那張鬼臉連點反應也沒有。宋天搖頭:“不行,我真的想不起來了?!?/p>
作者感言
“就是現在,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