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秒后, 里世界完全覆蓋了表世界。14號殘缺又肥胖的尸體被纏上了一根巨大的粉紅色蝴蝶絲帶,像一個怪誕又丑陋的人形玩偶。他的腹部被用利器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的身體直直剖成了兩半,內臟與碎肉飛得遍地都是,鮮血將附近幾米之內的地板都浸染成了一片猩紅。
秦非半瞇著眼,目光中帶著探究。現在,白方那邊一定會有人想搶占信息差的先機,盡快拿到最容易拿的分數。他在沙坑旁踟躕良久,在安安老師徹底不耐煩之前,終于說出了他的答案。
“老是喝酒?”
“你好,王明明,我想請教你一下,請問這個小區里最近有什么怪事發生嗎?”
越來越詳細的地圖隨著秦非的腳步,在他的腦海中呈現出來,卻始終未能起到任何作用。向導游討要藥品的計劃顯然已經失敗了。兩人連動都動不了,想要逃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聽到秦非是去做志愿者了,王明明的爸爸媽媽用一模一樣的速度點了點頭。
這是比之前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的那段亡命之旅,還要更加極限的體驗。
秦非猛地旋身躲過,側腰上的傷口隱隱有著開裂的趨勢。青年咬緊牙關,在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坐在他肩頭的鬼嬰:“你能不能幫幫忙?!”就在他扭過頭的功夫,有人沖他焦急的揮著手。
副本世界中規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
這分明,就是守陰村中隨處可見的那尊神像!這種快樂的來源,與古羅馬時代的人熱衷于斗獸場也沒有什么不同。程松轉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找鈴鐺,馬上就回來。”
“他們一定是看穿主播的伎倆了。”冰涼的,濡濕的,像是帶著尖銳的刺。這特么的,居然還是一根電棍。
那人剛剛說的應該不是瞎話。這老東西,真是有夠不知滿足。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它交流的欲望不是一般的強烈。
假如沒有圣母掛墜的制約,三途還有可能會嘗試選擇以實力硬剛,靠人頭分暴力通關這個副本。
黛拉修女深受感動,連連點頭:“我這就送您回去!”如此打過照面,秦非心里基本已經有數。“再來、再來一次!”
秦非微垂著頭,思維早已發散到了九霄云外。
蕭霄、孫守義和程松同時看向秦非,想要和他同行,可目光交匯處,主人公卻伸手搭上了林業的肩膀:
尖叫聲已經醞釀完畢,在還沒來得及沖破喉嚨之前,鬼火被秦非從后面一把捏住了下巴。本來不怎么尷尬的,被你這樣一說,不尷尬好像都過不去了。請不要在這么奇怪的地方贊美副本好嗎!
……
嘴角邊的痕跡因此粘在了手背上。
穿透厚重的石質墻壁,落入眾人的耳中。又是一個老熟人。
“神經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哪里有52歲的樣子!”
他扭頭,看見秦非正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屋內情況。然而背地里,大家都稱呼他為“比怪物更加變態的玩家”。
像是徒手捏死一只蚊子。蕭霄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著嚇了一大跳:“嚯!!”
且辦公室的租用條件嚴苛,必須所有同場通關的玩家全部到齊才可以。
……
破舊,這是這座祠堂給人的第一印象。
由于掛墜被填滿,而在里世界異化成怪物的1號偷窺狂;“你剛才不是說你有事要辦嗎?是要辦什么?”蕭霄問。
昏沉的夜色中,血紅的紙錢莫名刺眼。真是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
黛拉修女對秦非的小動作毫無所覺。翻窗下車很大可能是自尋死路,但,與其冒著和那些人起正面沖突的危險阻止他們,倒不如放任他們行動,反正,他們下車也影響不到車里的其他人……
這樣看來,若是在表世界被殺死,或是在里世界因為掛墜滿了、精神崩潰而異化,都會導致里人格的出現。他覺得奇怪的點是——他幾乎完全沒有感到難受。
作者感言
當然,秦非會這么覺得,不是因為他能找到正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