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天光已經大亮,可神龕與石像卻并沒有如同前幾天那樣被轉移進一屋中,玩家們這一路走來都不怎么敢抬眼往兩邊看。他望向蕭霄,面帶探究。秦非微微垂眸,長而卷翹的睫羽在蒼白的臉上落下一排陰影,他從背包里拿出一支蠟燭點上,昏暗閃爍的燭火將他的神色映照得晦暗不明。
如果被其他玩家發現……他們會被打死吧!而這份緊張來得也十分合乎情理。守陰村亂葬崗里的尸體,全都是很久以前的,是那些村民們假借趕尸之名,從外地招搖撞騙來的,根本沒有新墳。
哦,好像是個人。很快,他明白過來,12號是想以他為餌,將醫生喊回地牢。
離開的大門近在咫尺,秦非沒再遲疑,抬手將門推開。“五個月前、四個月前、三個月前……”蕭霄皺眉記著數。以及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沒等秦非回答,蕭霄身旁的男人便搶先一步發了話。
現在蕭霄一看見秦非露出思考的表情就下意識地緊張,總覺得他又要發現什么令人害怕的真相了。
但當天晚上,鬼嬰突然出現在了秦非眼前。周圍這么黑,伸手不見五指,秦非本該什么也看不清才對,可不知為何,對面那東西的輪廓卻顯得格外清晰。一雙手臂纏上了秦非的胳膊,緊接著,對方的半個身子都貼了上來,柔軟的觸感清晰可辨。
不,不會是這樣。聽了秦非的話,玩家們集體沉默了。
他再如何深挖, 也不可能挖出線索。
出于某種移情心理,林業之后每天都去幫阿姨干活,一直干到了他第二次進副本之前。撒旦:“……”可秦非看著他, 卻并未感受到絲毫壓力。
也太缺德了吧。早晨離開時秦非走的是另一個方向,沒有從這里經過,直到此刻他才發覺,這里似乎是個幼兒園。相反,由于雙方之間的積分懸殊過大,三途和鬼火很有可能會選擇反過來協助12號。
想到鬼火所形容的有關于蝴蝶的那些,蕭霄的后槽牙都開始發酸了。可再往下看,秦非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主播到底在干嘛呀??”
前兩場每次選用的都是全新的、從未有人看過的副本世界。2號和0號囚徒追著秦非不放的確是事實, 可其中的原因卻和副本劇情一點關系也沒有。“歡迎%——來到‘夜游湘西’旅行團,為了……*&——保障您的人身安全,與*&——精神健康,請在游玩過程中注意以下事項,否則后果自負。”
“笑死,主播怎么突然之間又開始散發魅力了。”發問的是之前和秦非搭過話的儒雅中年人,他見兩個姑娘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主動出言介紹自己:
幾個過去常看這場副本的觀眾如今成了其他人眼中的香餑餑,它們就像實時游戲解說一樣,不斷發表著自己的看法。他上前半步,代替了蕭霄的位置:“沒事,我來吧。”
在第七天的上午。
他們是新手,本來就應該躲在老手背后。秦非的眼前涌起一片迷霧。
崔冉之前一直和自己的隊友站在一旁,見會議室里只剩下了薛驚奇的人,便邁步走了過去。他吃得實在太多了,肚子都肉眼可見地大了好幾圈。假如她一不小心著了副本的道,那也就罷了。
他媽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既然秦大佬這樣信誓旦旦,那,他的精神應該還是正常的吧?為什么會這樣?
她小小的眼珠在眼眶里轉了轉。孫守義慌忙穩住身形。可分明,他活了20多年,真正直接動手對付過的人也只有8號一個而已。
既然秦大佬這樣要求他,他就算狠狠勉強自己,也必須努力一下。
十余秒后,那女鬼退后了些許,眼中似乎多了些端倪與打量,像是在評品秦非話中的可信度似的。
很快,早晨7:30,導游準時推開了義莊大門。
好在系統還不至于如此喪心病狂。祭堂,顧名思義,是祭祀用的地方,也是一座祠堂中面積最大、最為重要的那間屋子。油鍋里的玩家死相實在太慘了,大多數人都不想再看第二眼。
秦非輕輕蹙眉,清秀的臉上寫滿遺憾:“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沉重的腳步聲踩踏在地板上。“他、他干了什么??”徐陽舒轉身問其他人,驚得嗓音都變了調。
那些傷痕都是地牢中的刑具造成的,不出意外,應該是他上午越獄被重新抓回地牢后受到的懲罰。
“你——”秦非提出這個要求時,甚至沒有給出任何理由。雖然導游對他的好感度很高,但秦非還是無法將如此重要的事全部寄托在“NPC的偏愛”這種虛無縹緲的點上。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蕭霄捂著嘴,神色警惕地瞪著眼前的食材,皺眉低聲道:“為什么總感覺哪里怪怪的呢?”
作者感言
這個NPC除了直播剛開始時在鏡中顯了一下形,之后就一直沒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