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實在不想躺,雙手枕在后腦勺上,對著眼前的空氣,慢吞吞地道:所以,那些人的回復被系統屏蔽,只能說明一件事:林業慌忙擺手,扯著秦非和凌娜一溜煙兒地跑了。
一下,兩下。
扭頭的瞬間,語音頓熄。靈體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這個叫秦非的主播成功逃過了這一劫,一定是因為他身上有什么和其他玩家不一樣的地方。”
“那白方一定會盡快行動起來的!”
他們交談時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說話聲斷斷續續傳入其他玩家耳中。
顯然那些代表著往日親人的紅色紙錢串在npc心中有著不同尋常的地位,而秦非倒霉,剛好撞在了槍口上。秦非半跪在地。三途神色不虞,卻也沒說什么。
青年驀地瞇起眼睛。秦非隱約覺得,自己似乎摸到了某種的思路,這思路距離正確答案已經很近了。
秦非精神一振。在秦非殺死8號之前,他還能勉強這樣說服自己;或許掛墜中液體的增長速度,與玩家的精神免疫數值有關。三對視線齊齊匯聚于他的后背,身前不遠處,林業嘴唇顫抖,眼中寫滿恐懼。
很明顯,他看出了秦非的遲疑,并準備以身試險。而程松竟然也沒有要幫他說話的意思,一次也沒有將話頭遞給刀疤。他深諳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道理,轉過身,一臉和氣地詢問道:“有人想要和我一起去嗎?”
“萬一她們會愿意幫我們把告解廳修好,也說不定呢?”秦非的笑容天真又平靜。林業用手肘撥開前面幾人,硬是湊到秦非身前:“王明明,你現在準備去做什么?”?勝利近在咫尺!
在秦大佬被帶走的這幾個小時時間里,究竟又發生了什么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怎么修女一下子就對秦大佬敬畏有加了?蕭霄神色凝重:“我們應該是進入了某種特殊空間。”這群觀眾,看到玩家受傷就這么令他們興奮嗎?
“你們……還活著?”程松十分難得地露出了愕然的神色,說話時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爬”這個字,就很靈性。
這根本不是普通玩家能夠承受的,即使是a級、s級甚至更高級別傳說中的人物,都難以和污染源相抗衡。再癱下去好像也不是個事。
那是一行十分毛糙的字,顏色紅中帶黑,像是用手指蘸著血液浸染在紙張上寫就的。
他也沒有過分緊張。可他和導游叭叭了一整個下午,嗓子都快要冒煙,這見鬼的村子里連水也沒地方喝一口,到現在大家還餓著肚子,秦非完全沒興趣廢力去念紙條上的長篇大論。尖銳刺耳的電流聲驟然響起,大巴頂端的廣播喇叭中斷斷續續傳出了人聲。
他們似乎看不見它。顛倒黑白,但又沒有完全顛倒。
適當地暴露弱點,反而能讓對方明白一個事實:大家爭相沖向那扇門。而且,秦非還想到了另一件事。
“大家請開動吧。” 修女的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沖眾人抬起手來。“這也配當黑羽的下屬掛名工會?”而堂屋內,一道比方才的尖叫更慘烈十數倍的喊叫聲,已經順撕破空氣傳了出來。
就在這短暫的片刻之間,局勢已經發生了新的變化。而且畫質也十分模糊不清,假如不是之前就已經見過他的人,憑借這幾張圖再見到他本人時,很難一眼將他辨認出來。秦非卻難得地感受到了一絲困窘。
雖然不清楚手為什么找上自己,但既然來者并非不善,那就干脆以不變應萬變。他并未直接用手接觸, 而是割下了神父袍上的一大片布料,將那東西放了上去。
他慢慢坐下,又慢慢將身體后仰,直到整個人都陷在了柔軟的床里。蕭霄站在秦非身后,緊張得連呼吸都快要停滯了。
好煩,這次她真的受打擊了!但蕭霄現在很聽秦非的話,聽話到了一種近乎盲目的程度。
秦非微微垂眸,長而卷翹的睫羽在蒼白的臉上落下一排陰影,他從背包里拿出一支蠟燭點上,昏暗閃爍的燭火將他的神色映照得晦暗不明。
……
那是一顆泛著鮮血色澤的,愛心型的紅寶石。“有。”他點頭道,“早餐店規定了,不許人家插隊。”車載廣播的規則曾經告知過玩家們, 他們需要“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 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 請忽視”。
只能像是一條被鐵鏈鎖住了脖子的狗一樣,老老實實蹲坐在原地。莫非,他說得都是真的?……
刀疤,絕對不可小覷。“我來的時候看到大門旁的保安亭貼了保安隊臨時工招募,有沒有人要和我一起去的?”
“你的名字掛到新人排行榜上去了,排在……”林業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地看著秦非,“排在榜一。”撒旦:……進入紅門的決策就這樣被一致通過。
否則,無論他們藏在了哪兒,以玩家成年人的視角,都不可能完全看不見。
只是,這枚吊墜的珠子里盛滿了鮮紅的液體,就像一顆正在蓬勃跳動著的、飽含著生命力的心臟。
作者感言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