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捧起茶杯抿了一口,俊秀的臉上笑意溫和,琥珀色的瞳孔明亮。
隨著好感度猛增,鬼嬰對秦非態(tài)度肉眼可見地親昵了不少,他用短短的手臂摟住秦非的脖子,左右晃著腦袋,似是在享受這番來之不易的自由。而桌上那些琳瑯滿目的食材,竟然是一桌垃圾。蕭霄雖然腦袋不好使了一點,但好歹沒有影響到身體機(jī)能,見秦非有了動作,立即閃身跟上。
此后許多年,守陰村的一切就真的在徐家銷聲匿跡了,那間放著舊書的儲藏室也被徐爺爺鎖了起來。那鬼嬰就站在秦非肩上,與秦非額角的太陽穴、脖頸處的大動脈緊密相貼,只要他伸出他小小的爪子輕輕一碰,發(fā)達(dá)這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玩家,或許就會立馬去見上帝。“搞快點,別磨嘰了。”旁邊另一個棺材里的老爺子有點不耐煩了,敲著棺材板吩咐道。
只要不掉san掉到和副本融為一體,就算蕭霄真的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傻子,也還是有機(jī)會通關(guān)副本的。可當(dāng)秦非的手碰到徐陽舒的肩膀時,手下那人的身體依舊十分明顯地狠狠抖了抖。
他們要想趕在凌晨之前回去,就必須要加快速度才行。危急關(guān)頭,熟悉的聲音卻從身側(cè)不遠(yuǎn)處傳來,虛掩的窗戶被迅速打開,有人從窗中擲了個東西過來。
“尊敬的旅客朋友們。”見秦非一直站在那里發(fā)呆,爸爸媽媽不由得催促起來。
秦非面露困擾之色,說出口的話卻十分壞心眼:“村長這樣故意引誘我違反規(guī)則,是為什么呢?難道是我做錯了什么惹您討厭了嗎?”秦非來了興趣,從郵箱中調(diào)出那封邀請函,查看起上面的副本說明。他身上的束縛帶早已盡數(shù)松脫在地,秦非半撐著身體坐起來,慢條斯理地開口:
但那兩人并不太領(lǐng)這份情。秦非頷首:“如果在0點之前出現(xiàn)了死亡,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事。”“尊敬的神父,我要在此懺悔。”
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工作,更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同事和客戶。他采取了一個迂回婉轉(zhuǎn)的方式給鬼女答復(fù)。秦非抬手指了指路旁:“你看,前面那間房子屋檐下掛著的紙錢串是紅色的。”
大多數(shù)人在舍棄一些自己原有的東西或是關(guān)系時,都會考慮到先前的沉沒成本。頓時,半邊襯衫被染成猩紅一片。“我我我,我看過三次。”有靈體忙不迭地回答,“但是這個劇情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誒。”
義莊院正中,棺材里,華奇?zhèn)ネ瑯勇犚娏四堑篱_門聲。“血修女剛才在上面,不小心把告解廳弄壞了,現(xiàn)在他好像不能正常使用。”
——說是面面相覷可能有些不太恰當(dāng)。蕭霄完全沒有回避,直愣愣地回視過來。程松都會出手幫助,也是合乎情理。
秦非十分無辜地歪了歪頭:“我問過你的,你說要和我一起。”“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nèi)東北角山坡,用當(dāng)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
蕭霄:……萬一那些玩家怒了,把他們像4號一樣鎖在臥室里,那該怎么辦才好?
以前鬼嬰也喜歡亂跑,秦非有時會找不到它,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他根本就不是攻擊類的玩家,自己清楚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的實力。
配上他懇切的、帶著請求意味的眼神,就算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人,大概都難以拒絕他此刻提出的要求。
直播大廳中,這莫名香艷的畫面成功引得一大波觀眾亢奮了起來。“去死吧——!!!”
如果他命中注定要死在某個副本里,那被怪物撕碎或是是被玩家刀死,這種死法未免太過于無趣了。就在秦非和老板娘聊得火熱的同時,林業(yè)三人正在商業(yè)街的道路上向前疾走。
林業(yè)卻后知后覺地感到害怕起來。鬼女的眉毛挑得一邊高一邊低:“難道你自己不知道?”
不過,秦非也并不是沒有對付他的辦法。他已經(jīng)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shù)都會聚在了——
如果你看見通往地下的階梯,請立即遠(yuǎn)離,否則后果自負(fù)。“林守英之所以吃不了你,是因為,他不是簡單的想要把你嚼碎咽進(jìn)肚子里。”
這……徐陽舒說完這些話后就郁郁寡歡地縮回了棺材里。
凌娜垂眸,掩下眸底的殺意。
刀疤和程松去了院子另一角,壓低聲音不知商討著什么,余下眾人則聚在了一起。在日復(fù)一日的直播中,他早已積攢起了為數(shù)不小的一批粉絲。靈體一臉激動。
冰冷的刀片擦過脖頸,帶來陣陣令人靈魂發(fā)冷的刺痛,凌娜緊咬著牙關(guān),心中涌起難以言喻的憤怒與屈辱,就像是一簇火焰,燃燒得猛烈而洶涌。
秦非再接再厲,說出了他最想說的話:“走了半天我們也累了,能進(jìn)您家里坐坐嗎?”秦非思忖片刻:“你先說說,你為什么要來這里?”他沉聲道。
“為什么除了我?”他眼巴巴地問道。排行榜和推薦位這種東西,是在D級以上直播間才會有的。
他明明就很害怕。
有些人雖然因為運氣好得以逃生, 但實際上,心理防線卻早就已經(jīng)崩潰在了那場充滿血腥與詭異的直播當(dāng)中。秦非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那是……蕭霄心中猛地一沉,咬緊牙關(guān),思考著該以怎樣的方式?jīng)_出去,才能受最少的傷。村長就在辦公室里,蒼老的臉上布滿胡須,干枯的皮膚像是一顆常年未經(jīng)日曬的樹。
作者感言
假如規(guī)律需要從更宏觀的角度查看才能夠被發(fā)掘,那秦非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探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