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眾人想象中的流血事件并未發(fā)生,下一瞬,刀疤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不僅僅是簡單的將筆記的內(nèi)容抄錄下來。從理論上來說,假如破壞了污染源,玩家就能夠從根本上解決掉這個規(guī)則世界——污染消除,世界恢復(fù)正常,直播自然而然也就結(jié)束了。
距離太遠,有些聽不分明,但十分明顯也是有人正倉皇奔逃著。幾人眉頭緊簇,思來想去,卻始終找不到任何突破點。
“你終于來了。”……好多、好多血。
蕭霄與孫守義對視一眼,遲疑著點了點頭。秦非很難去向蕭霄解釋自己這么做的目的。青年神色冷峻,清透的琥珀色眼眸即使在這樣危急的關(guān)頭,依舊不見半分慌亂。
那輕柔而帶著些微沙啞的語調(diào),就像魔鬼的誘哄,勾著11號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記憶中那本不存在的虛無畫面。而且他相信,撒旦一定不會介意的。那是一顆巨大的灰白色頭顱,石質(zhì)表面粗糙顆粒遍布,左側(cè)的眼睛微微瞇起,正在向棺中偏頭打量。
什么提示?
直播大廳中寂靜一片。薛驚奇被噎了一下,那張老好人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溫和微笑以外的僵硬表情。那天在E級生活區(qū)的路邊,女人就站在街道另一邊。
光幕中,秦非與王明明家大門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分明是令人目眥欲裂的驚悚場面,秦非心中卻驀然一動。他甚至后退了幾步,謹慎地打量著面前的幾人。
“但……”徐陽舒打了個寒戰(zhàn),像是想起了什么十分可怕的經(jīng)歷一般,“那里,鬧鬼。”這是怎么了?“村長!!”那村民說話時嗓音尖銳,甚至有些凄厲,“那六個祭尸!那六個祭尸——”
光幕正中,黑發(fā)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chǎn)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慢慢的。“你們在祠堂里, 又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呢?”
播報聲響個不停。那個人影消失的瞬間,縈繞身周的濃郁黑暗也開始退散,像是漲落的潮水,十分迅速地涌向同一個方向。那現(xiàn)在站起來干嘛?
秦非想起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追著在游廊里四處亂竄的狼狽情形,不由得眼角一抽。戕害、傾軋、殺戮。
他在床上仰面躺下,開始思考起目前的狀況來。零零總總的積分疊加在一起,秦非一邊聽,一邊在心中默默做著加法。
所有人都玩了命的往前跑,蕭霄一馬當先的沖在逃亡隊伍最前端,不知是不是他過于高超的逃命技巧惹得僵尸們不高興了,三只僵尸緊隨其后。那是一聲慘叫,撕心裂肺,自不遠處的墓碑后方響起。那是一顆被玻璃紙包裹著的硬糖,被神父掌心的熱度弄得粘膩融化,散發(fā)出一股沉悶的水果味。
滿滿當當?shù)牧谝癸L中輕輕碰撞,發(fā)出令人心驚肉跳的窸窣響聲。大巴車內(nèi),除了刀疤以外,所有人在看見秦非拿出來一條新的電話線后都松了一口氣。起碼能夠讓玩家們知道:他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當時大廳門口排著兩條長龍,蝴蝶一行人從馬路對過走過來。他回憶著曾經(jīng)看過的那些電影片段,模仿著說出了一個開頭,卻很快卡了殼。你還不如直接承認自己是個24k純變態(tài)呢!!
他的誓發(fā)得很誠懇,但無人在意。王明明的媽媽:“一會兒我們分完尸,會把客廳打掃干凈的。”“哼。”她從鼻腔中噴出一聲憤恨的冷哼。
或許,他們在門里東奔西跑了這么久,門外卻只過了幾分鐘?說來也是奇怪, 整個里世界的教堂都已面目全非了, 可那告解廳卻依舊和秦非在表世界見到過的一般無二。她甚至開始在腦海中給自己安排任務(wù):
談永的慘叫由尖銳逐漸變得斷斷續(xù)續(xù),最后氣若游絲地翻起了白眼。
隨即,他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對直播畫質(zhì)的強烈不滿。
可是他不想問,和系統(tǒng)不讓他問,二者之間還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
但是名字起的這么敷衍,高低還是有點過分了吧。而教堂中早已空無一人。鬼火和三途也是這樣想的。
蕭霄跟進房間秦非也無所謂,反正他既不睡覺也不干什么偷雞摸狗的事,這家伙愛來就隨他吧。尤其是當表里世界第1次翻轉(zhuǎn)以后,8號目睹了黛拉修女誤以為12號是同性戀者、并將他帶走關(guān)押的場面。醫(yī)生還不知道自己桌上的筆記已經(jīng)被人動過,并且原模原樣刻出了另一份來。
但捉迷藏就不行了,根本沒地方讓他們藏啊。“對了。”蕭霄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還可以這樣嗎?
“咱們是正規(guī)黃牛。”這個偶然闖入迷宮的人,果然也并不難對付!“你居然沒死?” 秦非十分貼心的替老村長補全了他未說出口的那半截話,“你怎么還活著?”
他大跨步走向那攤碎紙屑,動作幅度之大,令人簡直憂心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是否會突然散架。刺耳的噪音讓秦非和修女同時皺緊了眉頭。樓內(nèi)一共16個辦理柜臺,全部排了長長的隊,最中心的兩條隊伍甚至都已經(jīng)擠出了大門外。
“三途姐!”其實孫守義也并不想多管閑事,只是一想到朝夕相處了兩天的人可能要去送死,心里就有點不是滋味。那人牙齒焦黃,一頭卷發(fā)油膩膩的,身上穿了件破破爛爛的鼠灰色夾,十分自來手地伸手搭上林業(yè)的肩。
“吵架,需要強大的心理,豐富的語言。”和秦非身上揉得如同爛抹布一樣的衣裳不同,蕭霄的衣服卻儼然是被撕成了一綹綹,隨著他奔跑的動作四方飄飛,活像一個亂跑的爛拖把。那是個穿著一身高領(lǐng)白袍的男人,身量細長,他一只手提著一個藥箱,另一只手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 臉上佩戴著形如鳥嘴般的面罩, 一步一步向秦非所在的方向走來。
作者感言
秦非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