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不敢反抗。林業看著秦非八風不動的模樣,眼前不知怎么就浮現起在守陰村副本參加村宴時,秦非面不改色地伸手摳自己眼珠子的場景。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讓他確信老板就是鬼,所以才會在那時不假思索地出手指認。
說話的少年和那中年人,秦非都有印象,在禮堂時,就是他們盯著那張掛畫看了許久。神父是告解廳中不可或缺的角色。頭顱上的五官,和村道兩旁的神像一模一樣。
“只要、只要你保證不亂說話,我現在就可以出來,可是……”但秦非浪費半天口水也不是全無收獲,導游頭頂的進度條又攀升了一點點,數字閃爍,眼看就要由“2”變成“3”。徐陽舒湊上去,輕輕咬了一口。
不過, 雖然撒旦沒什么存在感, 突然冒出來以后贏得的呼聲卻并不低。
被丟過來的是一把老式的木質椅子。秦非端詳著手中的骨笛。幾分鐘后,服務生推著疊成高塔的酒杯出現在大廳中,而光幕上,直播畫面也終于恢復正常。
他鼓起勇氣,偷偷瞄了囚室內的0號一眼。程松只能根據這條線索字面上的含義,去向村長了解情況。
轉身面向眾人,雙手一攤:“看,我沒有說謊吧,這電話還是能打的。”秦非先是眼前一亮。廂房里, 加上NPC徐陽舒在內一共也只有六人,若是想湊齊八人,就勢必要將外面的程松和刀疤也算進去。
思慮間,一聲悠遠而低沉的鐘聲忽然響起。
看來,華奇偉十有八九已是兇多吉少。也有膽子大的,反而拍手叫好,但更多人的關注點都在另一個地方:秦非輕輕“嘖”了一聲。
這就意味著,又有玩家要因此犧牲。短發女玩家的臉色瞬間鐵青。靈體說到這里,氣得咯吱咯吱直咬牙。
蕭霄聽得后槽牙直發酸。
徐陽舒被玩家們包圍著,原本慘白的臉色在片刻之間竟已恢復如常。目前為止玩家們只掌握了這個副本最基礎的信息,連具體的背景都沒有完全摸清,還是保守一些更為穩妥。倘若現在他在這里,秦非就能讓這個躲在匣子里的老神父好好嘗一嘗,滿臉尸油的年輕男孩摸起來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了……
秦非在一塊塊遮擋物間飛速奔跑,不時有突然從地底冒出的鬼物橫在秦非身前。
——秦非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為有個一臉皺紋的老大爺正站在那里高聲地嚷嚷著:但他不敢。
“還有每天和尸體泡在一起的波比,和令人惡心的艾德萊。”
一把尖銳的螺絲刀已經穿透貓眼上薄薄的玻璃,精準扎進了抱枕里。比如棺材,或是之前導游帶給他們的食物,都有這種功能。“鬧鬼?”
十分客觀的闡述,不帶任何私人情感。這狀若親朋之間閑談般的態度成功迷惑了黛拉修女。秦非的腦海中浮現出各種不同詞匯。
這種不安全感在一上午的副本探索中逐漸發酵,愈演愈烈。再向前的話,他的身影一定會暴露在門上那面鏡子里。
他覺得這場直播里的這些人都有點怪怪的。
而秦非卻更渴望探知到圣嬰院背后的秘密。秦非反應奇快,在極強的慣性趨勢下閃身,身體帶動腳下急急轉彎,在撞上去之前險險避過。
卡特。可,已經來不及了。
“這腰,這腿,這皮膚……”
蕭霄站在原地呆了半晌, 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聲線來。緊接著,一只干枯蒼老如樹皮的手緩緩從里面伸了出來。
可憐的npc沒有得到玩家們的垂憐,被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架著來到老宅門前,伴隨著“吱吖”一聲輕響,厚重的老舊院門被推開,一股透徹骨髓的寒意撲面而來。“所以說我的內心是一個……”
有第六感敏銳的觀眾已經快要猜出真相:“系統說了,導游對他的異常態度和他的天賦有關系,那他拍這些馬屁應該都是因為技能要求吧。”鬼女還算有耐心,一點點解釋給秦非聽。
而程松竟然也沒有要幫他說話的意思,一次也沒有將話頭遞給刀疤。他怎么又知道了?其實這理由他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只是沒有想到程松竟然真的完全就是因為這個。
雖然他現在是個白癡, 但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的常識還是留在腦子里的。秦非將手探向前方的布簾,指尖勾動,掀起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縫隙。秦非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顯現,十分絲滑地接了下去:
小女孩開心地笑著,蹦蹦跳跳地穿行在院子里的兒童游樂設施之間。唯獨秦非,靜靜站在一旁,神色清冷得像是一個局外人。可并不奏效。
四肢僵硬,口邊泛著白沫,漆黑的眼睛空洞無神地望著天。npc的神色舒緩了些,點了點頭。
小女孩的嘴唇吧嗒了幾下,又在那里走了兩圈,仍舊一無所獲。
作者感言
秦非雖然聽不見應或那邊的系統播報,但他可以看自己的屬性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