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家中老父的敘述,守陰村中家家戶戶都以趕尸為生,雖說這一脈幾十年前就沒落了,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趕尸匠!總能有一兩個人還會吧。——當然,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礙秦非在進告解廳之前,產生過要把24號丟出去喂0號的邪惡念頭。痛呼聲還在背后不斷傳來,秦非沒有絲毫反應。
蕭霄不解道:“他為什么要喊我們去看?”之前在告解廳里,鬼火他們曾將3號的里人格認定為“懶惰”,正是因為每次在尋找線索或者聚眾討論的時候, 3號都像一灘泥巴一樣癱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動, 從來不參與進來。堅持。
刑床上,秦非整個大腦里所有還活著的腦細胞全都在飛速運轉。但秦非和污染源、和系統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牽扯不足為外人道。按照導游給出的規則,湘西的夜晚從日落開始,既然現在還有太陽,就依舊處在“白不走雙”的規則里。
顯然,這是個女鬼。“跑……”
咽下心中的惋惜,年輕神父輕雋的臉上神色冷然,沒有泄露絲毫心中的想法。四人踏上臺階。呼——
“我支持秦非。”凌娜嗓音堅定,抬頭向門邊看去,望向秦非的眼神猶帶深意,“我覺得,他一定可以帶著我們從這扇門里走出來。”“怎么辦?”蕭霄比劃著問道。客廳里的家具也都是黑灰色的,電視背景墻卻被刷成了暗紅。
“話說早了吧,后面的麻煩事還多著呢。”她的臉上顯現出一種憎惡與癡迷交疊的、十分怪異的神色來:“看看吶,上帝給了你多么美麗的一張臉……”
他不太清明的靈臺終于閃過一絲模模糊糊的懷疑:假如在這個副本中,還有任何一個人可能能救得了他們的話。
顯然那些代表著往日親人的紅色紙錢串在npc心中有著不同尋常的地位,而秦非倒霉,剛好撞在了槍口上。那種盡心盡責的樣子,簡直像是面對前來視察工作的領導。秦非點了點頭:“回廊面積這么大,遇到像今天早晨那樣的事情時,會很頭痛吧?”
“已經8點多了,你準備什么時候回里世界?”而很快,更加令他頭發昏的事發生了。
玩家們頓時露出又羨又妒的神色。既然秦非他們回來了,他和刀疤也沒有再出去的必要,兩人走到義莊一角坐下,無言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當“祂”的意志降臨這片土地時,土地便毫不猶豫地接納了“祂”。
以往的直播每每進行到這個環節,都會是最刺激血腥、值得一看的。“……你真的已經決定好了?”蕭霄遲疑地呢喃道。
窗外,那些蹦跳著的僵尸們像是感受到了某種阻礙,在墻面前不甘心地伸手抓撓了片刻,終于轉身跳開。凌娜退后幾步,敷衍地向刀疤點了點頭,隨即轉身便走。
蕭霄還想說什么,剛張開嘴,卻又默默地閉上。“那我們分一分棺、分一分房間?”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那,這個24號呢?
他仰起臉,望向周圍眾人。當時秦非并沒有當一回事。
秦非推開門,在正對門的餐椅上看到了半截人類的指骨。
在離王明明家不足百米外的廣場邊緣,秦非無意間抬頭,看見了一個外墻體被刷成五顏六色的建筑。果不其然,這些假趕尸匠們終究還是翻了車。“我服了我服了!我收回我剛才說的這群人肯定要死在門口的話,主播居然張口就喊媽媽???艾拉肯定立馬就要給他開門了!”
秦非道:“繼續在小區里轉轉吧,說不定,你們可以找到一份工作。”很可惜,休息的計劃最終還是沒能成功落實。
那具尸體的后腦還在汩汩的流著血,將秦非干凈清爽的床單被罩污染的一塌糊涂。當大家意識到這一點,頹喪的氣息瞬間席卷整個直播大廳!
NPC蕭霄的臉上浮現出濃重的不甘之色。但……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
“如果耽誤的時間太久,我很難擔保不會發生意外。”
這種感覺,說實話有點微妙。告解廳外,鬼火將他懺悔的內容一一論述。
“主播怎么忽然停下了,我真的好急!!抬頭看看樓上啊,再不走快點,你的隊友就要都完蛋了!”這房間這么小,讓他躲到哪里去?這一切都帶給秦非一種微妙的不安全感。
蕭霄看得很清楚,秦非是在聽見林業慘叫聲以后特意往那邊過去的。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大爺,說話時帶著點辨不清是哪里的鄉音,黑瘦佝僂,但看起來身子骨還算硬朗。一定是吧?
談永站在人群前段,臉色尷尬,期期艾艾地看了過來:“現、現在,要怎么辦?”并讓玩家只能在自己的屬性面板里查看,為陣營任務賦予了和陣營顏色一樣的私密感。尤其是那個npc,秦非在黑白相片上看到過他年輕時的樣貌,和祠堂中某個與秦非擦肩而過的路人村民一模一樣。
又是一聲。可黛拉修女在里世界時,并沒有向玩家們報過自己的名諱。
“他感嘆的樣子也太假了。”可在她開口之前,秦非已然抬手指向走廊另一個角落。
去1號和2號房間偷鋪蓋的重任,最終還是落在了鬼火頭上。一切都是因為他太愛干凈。不遠處,一道模糊的輪廓已然出現在濃霧里。
小院另一側,程松和刀疤在看見那幾人走向廂房時就是一怔,待到發現秦非扯開了房門上的鎖,更是急忙向他們走了過去。見秦非一直站在那里發呆,爸爸媽媽不由得催促起來。
作者感言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