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能跑會跳的10號和失去行動力的他們兩個中間,6號必然會改變攻擊目標。原來是這樣。
車廂內混亂一片,秦非坐座位上安靜地旁觀。“什么意思呀?這個班的老師和學生,該不會全都是鬼吧?”鮮血從深可見骨的傷口中滲出,將周遭土地染成猩紅一片,他用最后的力量滿懷期許地望向四周的黑暗,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尊敬的旅客朋友們。”他說的是秦非昨晚拉開門,卻又沒見到人影的那個家伙。
程松也就罷了。“好像說是半個月。”萬一他們一進去就灰飛煙滅了怎么辦。
他們又不是特意為了救他倆的命才主動共享信息。
或許是在賭桌上經年練就的第六感作祟,他總是懷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波突然出現的劇情線還沒有走完,那個叫秦非的新主播勢必會給他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秦非盯著那個方向, 瞳孔微縮。自己不過就是說了一句大實話而已嘛。
蕭霄絕望地發現了這個事實,并為此深深感到自閉。老頭離開物業時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也不知這一上午經歷了什么,現在整個人看起來都有幾分恍惚。
鬼火直到現在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和三途姐竟然中了別人的暗算。那些人發瘋的時候他就老老實實蹲在一邊,看守們抓人時自然也就略過了他,只在最后將他和其他人一樣關進了囚室里。“下午和你走散之后沒多久,我就遇到了孫大哥他們。”蕭霄率先開口道。
一前一后,向著休息室的門廳走去。華奇偉已經顧不上看孫守義的臉色,他大口大口喘息著,儼然恐懼到了極致,如同一條瀕死的魚。對。
三途要為公會里的其他人努力一把。賭盤這種東西,他在中心城中休息的那幾天里也是略有耳聞。所有人皆是面色凝重,即使是看起來最深藏不露的程松,此刻一樣眉頭緊鎖,那副緊張的神態不似作偽。
煉尸,有著選、停、浴、擇、煉等復雜的一系列講究,若是將這一切都順利完成,趕尸人便會得到一具完美的僵尸。角落的留聲機中響起提前收錄好的搖籃曲,嬰兒床上的鴨子玩具隨著音樂輕輕旋轉起來,桌上的水壺發出咕嘟嘟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著淺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氣。人類在祠堂里奔逃,僵尸卻抄起桃木劍殺鬼。
女鬼:“……”秦非頷首,一步一步邁向房間門。
運氣好的或許能留一條命,運氣差的,便只能永遠留在那個副本。
伴隨著咔嚓一聲落鎖聲,那抹清瘦的身影已經徹底隱匿在了門后的陰影里。
千言萬語匯成同一句話:“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見蕭霄一臉羞慚地低下頭去,秦非笑了笑,將酒瓶歸回原位。
可秦非剛才跨入門內,底下卻分明是一片虛無,像是一腳踏空便會直直墜落下去似的。
蕭霄被秦非突如其來的專業性給驚到了:“大佬,你、你之前不是說,你進副本前是干社工的嗎……”面對其他玩家的觀察打量,二人不見有絲毫回應,連眼珠都不帶轉一下,仿佛視野范圍內根本沒有人存在似的。
“——就是后來變異了的那個,我從他家里順的。”玩家們無一不是像鉆進地窖里的老鼠一樣,四處亂竄,東嗅嗅西嗅嗅。
義莊內,玩家們對此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應。
眼前的青年身形單薄,身上的衣飾凌亂,沾滿了血污,但裸露在外的皮膚白得透明,兩相印襯下并不顯得他邋遢,反而顯現出一種十分惹人憐愛的戰損的美感來。這他媽居然是一個人的天賦技能。看得出,三途的內心非常煎熬。
黑暗退去后,出現在秦非眼前的是一個銀白色的小小空間。
今天已經是玩家們進入副本后的第三個晚上,直播整體進程過半,留給大家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們耽誤不起。
蕭霄望著那個方向,神情中有一絲難言的復雜:“也許我們就不該告訴他們這些。”因此,從昨天到今天,他們都直接將休息區中的那條規則給無視了。
她思忖片刻:“6號、19號、21號。”
聽起來,怎么和他自己一個人走的時候遇見的那個鬼差不多?記憶中最后的畫面是修女冷峻的臉。某日,怪談世界的直播間內冒出一個畫風異常突兀的新人主播。
——但這媽媽的含金量還有待商榷,因為家中除了蘭姆,還有另外四五個小孩。與8號手中小巧靈活匕首截然相反,一塊比他的臉還要巨大的板磚迎面直呼而來!事實證明,游戲規則沒有這么復雜。
不是找不到鑰匙嗎?房間里有人!這是一場公平的暴露。
秦非聞言,敷衍地點了點頭。之后十來分鐘,秦非一直在房間中翻翻找找。秦非面帶思索倚靠在一抬棺材旁邊,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輕輕叩擊著棺材板的邊緣,發出令人不安的篤篤聲。
7號是□□。天要亡我。
但副本結束時,那些沒有成為圣子的玩家究竟是可以隨著圣子一起離開副本,還是會永遠地被留在副本中。刀疤忽然問:“如果碰掉了會怎么樣?”和地上散落的瓜果不同,這些放在袋子里的水果倒是顆顆飽滿鮮活,蘋果圓潤,葡萄晶瑩多汁,看上去品質好的不像話,呈現出一種和整間屋子截然相反的鮮活之氣來,顯得惑人而危險。
作者感言
右邊僵尸只聽秦非一個人的話,別人說話它就裝聾作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