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忙不迭跟了上去。“小心!”林業的呼喊伴隨著拉拽的動作,將秦非從散發著血腥氣味的尖牙前帶離。
但他那顆同樣一百多年都沒動過的腦子,此刻正勉強又艱難地運作著,告誡著右邊僵尸:別去招惹眼前這個男人。第三種,就是受污染的規則。他看向秦非的眼神就像看見了什么恐怖的怪物。
這幾人有男有女,都是十分普通的長相,無論五官還是氣質都十分平庸,讓人見過后幾乎記不住他們的樣子。他還以為自己跟著秦非是過來看熱鬧、當跟班的。
直播間中,系統就像是知道觀眾們喜歡看什么似的,突然切近景給了秦非的眼睛一個特寫。一人一鬼之間的距離慢慢收近。“我懺悔他犯了暴食的罪,他殺了人,并吃掉了她一部分的尸體,他的手和嘴都沾上了骯臟的血,他失去了身為一名信徒應有的純凈。”
鬼火:“6。”很難看出來嗎?不得不說,不愧是大公會的獵頭。
這照片是什么時候拍的?
蕭霄其實怕得要死,但想到自己一身道袍,再怎么樣也這里和“僵尸”專業貼合度最高的人選,還是從秦非手中接過蠟燭,掐著自己的人中強行走在了最前面。
秦非:“……”
華奇偉咬著后槽牙,又一次開口:“有沒有人自告奮勇,和我們一起去的?我可以支付報酬。”
作為一個為合格的信徒準備的完美的臥室,房間的書桌上紙筆具全。要是這家伙真的能讓修女把告解廳修好。
“看不懂,實在看不懂。”彈幕都快被秦非難得一見的呆滯神色萌瘋了。隨即,他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對直播畫質的強烈不滿。
就好像游戲人物被強制鎖定成了待機狀態似的。雖然他沒有回頭,但背后灼熱的視線如影隨形,令他全然無法忽略。
陣陣涼颼颼的冷風從耳后吹過,似有若無的輕笑聲像是離得很近,又像是離得很遠。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無頭的女尸、身形僵直吐著長舌的吊死鬼、雙眼流血不止目光空洞的……
而極速旋轉的電鋸齒輪也不比尸鬼的爪牙。“對,下午去看看吧。”假如秦非沒有想錯的話,這個找東西的任務過程中是沒有死亡條件的。
隨著秦非提出讓對方“出來”的要求,走廊另一端竟真的緩慢地浮現出一個身影。
饒是秦非再如何鎮定,此刻也不免有一分呆滯。
不僅玩過游戲,還看過電影,里面那些無臉護士屬實是他的童年陰影了。寢室和休息室中間原本是貫通的, 如今卻突兀地多出了一扇柵欄門,將兩處死死隔斷開。說著他起身就要走。
他的身體沒有一處是能動彈的,但嘴巴卻沒有被封上。
“對對對,主播以前對NPC多溫柔啊!”蕭霄皺起眉頭,邁步走向銅鏡邊堆放的那些花圈。
神父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笑容純凈的青年,心中一定藏著什么邪惡的念頭。那二十四名抬棺人圍攏上來,對著黑布背后的棺材吟誦著什么。
玩家們立即點起頭來。家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們一定還是去了祠堂吧。”“殺人、或是間接導致人死亡,在這個副本中并不是一件好事。”秦非道。
撒旦神秘地笑了笑。下一刻,秦非睜開眼睛。她將秦非身上的鎖鏈解開,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含有一種難以自抑的濃重狂熱,像是看到了什么傾世珍寶一般。
它目光熠熠, 望向光幕時的神情比剛才更加專注了。大半天沒有吃東西,秦非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再加上昨晚運動過量又失血過多,現在整個人都有種低血糖的眩暈感。
“秦哥!”
人就不能不工作嗎?!他轉而拿起湯匙,試圖去盛旁邊碗里的豌豆,卻仍舊用了左手。這突然發生的一幕同樣讓秦非有些意外,他愣怔片刻,略帶擔憂地望向撒旦:“喂……”
只要按部就班地走,就有機會全身而退,避開被副本強行篩選、隨機抽人去死的卑微結局。
但12號沒有說。這三名玩家的里人格是囚牢里囚徒們的衍生物, 如果他們死在表世界, 12點后,里世界就會平白多出一群四處亂竄的囚徒。
……
他剛剛才從一場死亡危機中抽離,但他并沒有表露出半分緊張。那張清雋蒼白的臉上浮現起一絲薄怒,眉心蹙起,耳尖泛起微紅,嘴唇微微顫抖著。
作者感言
說話時的神色慈愛又溫和,活脫脫就是一副溺愛孩子的家長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