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再然后,我好像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影子。”
誰知道這個12號這么難對付!
“一,湘西地處偏遠(yuǎn),山路難行,為避免出現(xiàn)安全問題,請您在本次旅途中嚴(yán)格遵守導(dǎo)游的指令,切勿獨自一人行動。”
秦非雙手抱臂,聞言道:“你以為你能找得到?”這個鬼為了折騰玩家,還挺豁得出去。他看見蘭姆被母親推搡著出了門,和他一同出門的,還有那群看起來并不怎么像他家人的兄弟姐妹們。
“你吼什么吼?!”嚷嚷著說臭的男人毫不退縮,回瞪了回去。秦非搖了搖頭,他也沒聽清,青年柔聲又問了一遍:“寶貝,你剛才說什么?”
……不說不要緊,他話一出口,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立刻一起打了個寒顫。
原來是這樣。身后,尸鬼憤怒的咆哮仍未停歇。其實秦非早料到了這一天。
總的來說,雖然有很多美中不足,但宋天的確給玩家們帶來了十分重要的信息點:作為老玩家,孫守義和蕭霄有一種不約而同的直覺:神像,在這個副本當(dāng)中,一定是個極為重要的元素。這一點絕不會錯。
這條規(guī)則分明是個謎題,可謎底破解得卻太過簡單輕易,甚至簡單到足夠引人懷疑。觀眾們的眼角集體抽搐。
但是,現(xiàn)在最緊要的已經(jīng)不再是這件事。村民們早已回了家中,路上唯一的光源只剩下道路兩旁,一戶戶村民門口擺放的蠟燭。
一旦玩家撥通電話,旅社就會派來新的導(dǎo)游,那,原先那個呢?是什么東西?就著靈燭微弱的光,秦非第二次踏上了通往地下室的階梯。
那是一道相對陌生的男聲,青澀中帶著虛弱和淡淡的沙啞,像是個半大孩子的叫喊聲。秦大佬被帶走的這段時間究竟發(fā)生了些什么?叫聲從慘烈到平息,一共只過了不足五分鐘。
“哈哈哈,老婆:桀驁美人,一身反骨!”烏漆抹黑的直播鏡頭吞掉了太多畫面細(xì)節(jié)。567號三個人肯定會回到教堂,再次嘗試進(jìn)入告解廳懺悔。
往里走,經(jīng)過一個轉(zhuǎn)角,一塊寫著“修女辦公室”的牌子出現(xiàn)在秦非眼前。
她們穿著血一樣鮮紅的衣袍,長著血一樣鮮紅的眼睛。和祠堂里其他那些房間的門不同,這扇門看上去更大、也更新,能夠看出被重新粉刷過的痕跡來,門扇上雕刻著精致的萬字形鏤空雕花。
“那我們分一分棺、分一分房間?”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隨著鐘聲止息,布告臺左側(cè)方的木門忽然“吱吖”一聲打開。將因果邏輯理順,秦非提起筆,毫不猶豫地在C上打了個勾。
只要他想,這整個空間中所有的一切,一個原子、分子、粒子,都可以是他的眼睛。
這是秦非進(jìn)入副本以后第一次受到這樣直觀且嚴(yán)重的傷。屋里依舊沒有人,只有床上鼓鼓囊囊的凸起了一塊,正在輕輕聳動。此刻的他看起來非常不對勁。
“閉嘴!”他旁邊那人被他的叫嚷聲吵到,扭頭怒目而視。
自從進(jìn)入副本世界后,蕭霄曾經(jīng)在現(xiàn)實中用了整整20年才建立起來的、充滿友善和秩序的世界觀,便迅速崩塌,化作齏粉。
他皺著眉頭來回尋找了幾趟,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蕭霄的身影, 最后只得繼續(xù)向前,直道推開了這扇門。大片噴濺狀的黑紅色籠罩在秦非頭頂上,顏色很像凝固多時后的血。秦非上前幾步,將布袋翻了個面,袋子另一邊印著的標(biāo)語露了出來。
蕭霄手中捏著法訣,十分勉強(qiáng)地將它制住,可右邊僵尸的氣性顯然要比左邊僵尸大上不少,始終不肯屈服,左右沖撞著。隨著他拿東西的動作,一張紙條從鏡子底部輕飄飄地滑落。符紙、朱砂(用以繪制聚陰符)、銅鈴、官袍、人血……
但他盯著墻壁看了半天,接連更換了幾條過道觀察,卻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墻壁存在任何異樣。
和導(dǎo)游一樣震在原地的,還有身后的一眾玩家們。
系統(tǒng)播報是所有人都能聽得見的,而且剛才應(yīng)該有不止一個人看到了他們往教堂這邊來,他們做了什么,其實很容易被猜到。他話鋒一轉(zhuǎn):“那你呢?”他的肚子就像是一個異次元黑洞,聯(lián)通著另外一個世界,如果不是周圍的墻壁和地板建造得還算結(jié)實,秦非能確定,這東西絕對會連地皮一起啃掉。
紙條像是被什么人用水浸泡過似的,上面的字跡暈散開來,形狀非常難辨認(rèn)。
鬼手竟然用指甲在棺材上刻下了一行字。畢竟,在這種生死關(guān)頭擔(dān)憂自己的儀容儀表,怎么看怎么矯情做作。
他連忙又將眼睛閉上。
???
骯臟的黑紅色隨之漸漸消失,最后,只余一扇平凡到毫無記憶點的黑漆木門徒留在原地。
作者感言
耳畔時不時便響起幾聲尖叫,是那些膽小的人被隨處可見的蛇蟲鼠蟻驚嚇?biāo)l(fā)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