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這是恐怖直播吧?眼球們想向左,秦非便向右;鬼女目光幽幽,帶著顯而易見的恨意:“不過都是這群村民自找的罷了。”
這三名玩家的里人格是囚牢里囚徒們的衍生物, 如果他們死在表世界, 12點后,里世界就會平白多出一群四處亂竄的囚徒。隨著一聲泄氣的感嘆,一大波人四散離開了光幕前。眼看便是絕境。
當然,這小伎倆最終也沒能生效,秦非帶著鬼嬰的衣服成功進入了里世界,而鬼嬰本身則依舊不見蹤影。說起來,大家對那人都有印象,就是第一天來的路上在公交車上近距離接觸了司機,然后被嚇破膽的壯漢。
“不管我什么時候進副本,你都要和我一起?”秦非又問了一遍。非常言簡意賅,一張鬼臉上神色懨懨,看向秦非的眼底卻透著光,像是看到了什么蓄謀已久的美味大餐,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把它啃干凈了似的。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形容可怖的鬼怪越靠越近,
他抬手,將電話聽筒拿起。怪不得今天早晨9點前, 鬼火一點要去做任務的意思都沒有表現出來。“篤——篤——”
鬼女氣到后槽牙都在發癢。往里走,經過一個轉角,一塊寫著“修女辦公室”的牌子出現在秦非眼前。
三途簡直嘆為觀止。他頭上粘著的那張符紙自從被秦非揭下來一次后就失去了效用,在亂葬崗被他自己撿了回去,當個貼紙一樣貼著玩,被揉得皺巴巴的,背面還沾滿了它的口水。秦非順著導游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偶爾有些高玩有死忠粉,在直播進行到關鍵處時,可能會花費巨量財力,用各種刁鉆的打賞方式為主播帶去一些新信息。“唰!”
是從餐廳的方向回來的,和剛才在門前的應該不是同一個。干枯如柴的手指來到眼眶邊,下一秒,手指的主人猛然用力,竟然就那樣一點點、生生將指尖嵌了進去。
由于地處交通要塞,千百年來,無數趕尸匠人往返于這片山間,漸漸的,這片原本荒蕪的土地也匯聚起了越來越多的人氣,成為了趕尸匠們臨時停靠歇腳的地方。
秦非:“……”
秦非:……下一刻,變故便隨即發生了。餐桌上,紅燒肉、蒜蓉生菜、辣椒小炒肉……一盤盤全都色香味俱全。
滴答。身下的泥土被鮮血浸染成黑紅色,衣著破爛襤褸的瘦削青年脊背挺直,呼吸平緩,慢悠悠地轉頭。
蕭霄打了個哆嗦,往秦非身邊蹭了幾步。
從和亞莉安視線交錯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然心知肚明:
不知出了什么事,那人走得踉踉蹌蹌,步子也很慢,并沒有注意到走廊的這一端,秦非和蕭霄正在望著他。其實三途也算不上什么聰明人,她的天賦技能主要都點在了武力上,副本解謎本就不是她所擅長的。碎裂的鏡片在秦非背后迸濺了一地。
門鎖著,秦非用黛拉修女給他的那串鑰匙試了試,很快便成功將門打開。他手里拿著的是他買給鬼嬰的衣服。與找出鬼相對應的,自然就是保護鬼——甚至是扮演鬼、成為鬼。
鬼女一點也不在意,身形一晃,竟分化出兩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來。
秦非道:“其實,我們只需要靜靜地等就可以了。”很可惜秦非看不見彈幕中的“撒旦”兩個字。
秦非皺著眉頭,用一種不忍直視的目光看著他。不過。一旁的林業聽得心驚肉跳:“秦哥,你別說那個字了……”
“別緊張。”秦非寬慰道。“真的,我看一眼光幕就快要呼吸驟停了”這個也有人……
而精神免疫也仍是三個問號。
秦非心里驀地一咯噔。這問題著實有些難以回答。
“8號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想來偷襲我。”當然,秦非的大腦和嘴巴從來都不是共用一套生理結構的,心里那樣想著,口中卻吐出了截然不同的話: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眾人神態茫然地望向他。
在離王明明家不足百米外的廣場邊緣,秦非無意間抬頭,看見了一個外墻體被刷成五顏六色的建筑。他可憐巴巴地垂下眸子,長長的眼睫投落兩排低落的陰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請一定要和我直說。”這一切究竟是何緣故?
除了他們想到的那幾處,這個村里其實還有一個公共場所,本來就是用來擺放尸體的。“就算你知道了污染源在哪兒, 可是, 這樣真的可以嗎?”蕭霄眉心緊蹙。
刀疤正偏著頭與程松低聲說著什么,一邊說一邊抬眼打量著秦非,臉上閃過玩味的冷笑。少年將自己瘦弱纖細的手腕緩緩送上前。
這是蕭霄今晚遇見的第一樁倒霉事。聲音太輕,秦非聽不分明,只覺得那吟誦漫長得不像樣子,頭頂的烏云來了又去,血月時隱時現,而吟誦卻始終不曾停止。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這也太、也太……
秦非伸手扣了扣桌面,示意鬼火朝這邊看。這大約就是規則類直播的殘忍之處了。他的哥哥姐姐們都長大了一些,他卻仍舊是當初那個瘦弱的男孩。
作者感言
他在黑晶戒的指引下寸寸尋摸著神廟里的地板,好不容易鎖定了位置,卻無論如何也沒能從那塊地磚上找到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