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倏忽間閃現。秦非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沒有門軸、沒有門框,這扇被四塊磚頭墊起來的門,就這樣緩緩打開,露出背后黑茫茫的一片未知空間。
其實,他早就意識到,這個房間里多出了一個“人”。
更何況——
于是各自捏著鼻子進食。白衣女鬼無聲地走在前方領路,短短十余米遠的路程,兩人身周便略過了數道帶著好奇的打探眼神。
可能在這個區域或這個時間節點是正確的,等到下一個時間點,反倒變成了致命的反向指導。秦非望著那群人推推擠擠的背影,神色平靜,臉上幾乎看不出多余的表情。這樣的話,他先前所推斷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擁有隱藏身份”的結論,恐怕就要被推翻了。
假以時日,他勢必能夠成為與蝴蝶比肩、甚至將他遠遠甩在身后的,令人仰望的存在。“白癡。”三途腳步一滯,她猛地伸手從口袋中取出吊墜。
但捉迷藏就不行了,根本沒地方讓他們藏啊。社會在短時間內發生了巨變,教堂也從原先單純做禮拜的地方,變成了一個集監獄、療養院、病院于一體的黑暗圣地。
而每場直播的前30分鐘,往往又充斥著最多未知的危險。“然后呢?”談永急迫地問道。
“但是就算是一句話,以前也經常有主播答不上來耶。”
鬼火道:“剛才我用技能看過,那個大爺的天賦技能也是精神類這一分支的,擁有這樣強悍的天賦技能,根本不可能是個新人。”秦非的心臟驀地緊鎖。這是……蘭姆的第一次人格分裂?
門旁,左邊僵尸依舊被困在糯米圈中動彈不得,而右邊僵尸見玩家們回來,木木呆呆地站起身,上前幾步,又一次將自己的頭遞向秦非——也要稍微契合實際一點吧!
可秦非此刻的心情卻并不樂觀。不是他不努力,但是實在沒辦法了。“哨子——”
“不像神父您,整天只要待在這個箱子里,摸摸別人的臉就能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
“圣子一定會降臨。”
鬼嬰盯著地上的符紙看了幾秒鐘,手腳并用著爬去將那紙片撿起來,又重新粘回到自己的腦門上。“反正結局都是死掉。”
24號是個NPC,這一點不僅秦非,許多其他玩家也都看出來了。三途壓下心中不知來由的焦灼,與鬼火一前一后,行走在筆直的過道中。
“活人煉尸有損陰德,煞氣過重,極易尸變。”秦非讀道。……很嚴重嗎?進村的路上他曾經說起過,他的名字叫徐陽舒。
他是做了什么,能把蝴蝶嚇成那樣?
倒霉蛋加蠢蛋,這不純純擱著兒疊buff嗎!
那腳步聲不大,卻是朝著他們所在的房間來的。紛飛的思緒回籠,秦非伸手扣了扣棺壁,望向徐陽舒的神情似笑非笑:“說說吧。”
他的命是秦非救回來的,他不能也沒有權利隨意浪費。秦非:“……”
他的眼睛驀地瞪大,一把扯住三途的衣袖:“我靠!三途姐你快看,那不是蝴蝶嗎??”簾幕內側發出一聲輕輕的喟嘆,令秦非不由自主地冒出半身雞皮疙瘩來。況且,對方說的和他們經歷的也的確所差無多……
有點臭,又帶著淡淡的腥氣,像是腐肉。雖然幅度非常小,但也足夠令秦非身心舒暢。
所有人回到座位的那一刻,全都不約而同地瘋狂翻動起那本《圣經》來。青年受驚后倉皇逃竄的模樣,就像一只在密林中被獵人追逐的野兔,額角的細汗從蒼白的臉上滑落,因為氣喘,嘴唇也泛著不正常的嫣紅。
義莊另一角,秦非細細聆聽著外面的動靜。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系起來。“這次說什么也得是bug吧!”
“誰說圣父活不下去?A級世界里那個高階玩家……叫什么的來著?不就是典型的圣父流玩家,看他身邊的小弟一個個把他捧得像神一樣。”
秦非安靜地聽著蕭霄說話,同時抿了一口手中的熱巧克力。“走快點。”秦非伸手戳了戳蕭霄的背。
反而很有可能,會成為需要三途和鬼火來“控制”的其中一員。秦非十分無辜地歪了歪頭:“我問過你的,你說要和我一起。”
“快把泥巴踢回去。”蕭霄身為道士的雷達瘋狂作響,“這地方,大兇!”“祂”這個字眼,從來都是用來形容非人類的。
雙方眼神交錯,瞬間在空氣中冒起無形的火花,噼里啪啦燃燒著。NPC的眼中狂熱盡顯。
作者感言
然而這份鎮定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