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眾人便來到了祠堂門前。“你們、你們能看到我,你們能看到我對嗎?”
爸爸媽媽依舊站在客廳中,一人舉著電鋸,一人舉著砍刀,微笑地看著他。逆著光,玩家們看不太清楚,只能聽到一聲聲金屬刮擦地面發出的悚人聲響。
秦非沒有回答,蕭霄反而因此來了勁:“大佬別謙虛,我醒來的時候車上就只有你已經睜了眼,你的精神免疫一定很高吧?進過幾次直播了?”
不是僵尸沒有聽到鈴鐺聲的那種不能動。0號囚徒的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更遑論秦非還有著那樣一張令人見過便不能忘的,極度好看的臉。
秦非委屈死了:“我說得都是真的,有一句假話就讓我天打雷劈!”出現在眼簾中的,是一個不過五六十厘米高的小東西,乍眼一看,或許會將他辨認成一顆肉球。
“好吧,我告訴你。”安安老師將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作響。他摳著后腦勺解釋:“尊敬的神父,我, 我我真的只是想想而已,從來沒去實踐過!”
濃稠如墨的黑暗中,有什么東西正“砰、砰”地撞擊著車體,極有規律,撞擊力度一下比一下大。亂葬崗正中位置。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真實,半點也看不出是在瞎編,配上他身上那藍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格外有可信度。
那種帶著審評的眼神很難描述,有些像是在市場上打量著一塊肉,正在挑剔地品鑒著肉塊質量的好與壞,思考它是否值得自己花錢去買。秦非眨了眨眼。青年纖長的睫毛抬起,目光柔軟清亮,露出些許恰到好處的疑惑:
那是蕭霄的聲音。“真的?”黛拉修女顯然有些不太敢相信。
細細碎碎的交談聲在空氣中波動。
玩家們被搬運上了祭臺,棺材豎著放在臺子中央,玩家們就那樣站在棺材里,與臺下的村民們相視而立。
干枯如柴的手指來到眼眶邊,下一秒,手指的主人猛然用力,竟然就那樣一點點、生生將指尖嵌了進去。她的臉貼上秦非的耳廓,刺骨的森然寒意順著毛細血管直沖大腦。怎么回事??這就和NPC搭上話了??
昨晚他嚇得對著這鬼嬰連連哭泣求饒,求爺爺告奶奶地尖叫,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但鬼嬰卻完全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最后當然還是秦非憑借隊友身份搶占先機,右邊僵尸的頭被秦非捏在手里,愈加近距離地感受到了符紙上源源不斷的力量。徐陽舒認命,回憶起早晨的經歷來:在周圍人驚異的目光中,那座石碑上竟然攔腰出現了明顯的裂縫,窸窸窣窣的石屑從石碑上掉落下來。
他并不覺得蕭霄是傻糊涂了,開始說瞎話,而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規則六說了,迷宮內允許并支持一切暴力行為,說明我這樣做是完全合規的。”
鬼嬰的理解能力一直都不怎么好,反應慢到令人發指,良久,它似是終于領悟了秦非話中的深意,搖晃著腦袋,腐爛的傷口邊緣一點點蔓延出新的皮膚,石斑也緩緩退去。
秦非是車上最先清醒過來的人,此時同行的其他乘客都還陷在昏迷當中。秦非曾在鏡子中看見過自己的里人格,那個和他有著一模一樣面容的人告訴秦非,自己是撒旦。“主播肯定沒事啊。”
他正盯著自己的手。
秦非不由得輕嘆一口氣。……
秦非扶著身前的石樁,勉強穩住身形,抬頭望向天空:“倒計時停了。”
“哦,蘭姆,這個可憐的孩子。”
8號曾經想過用這技能來獵殺6號——或是其他任何一個最先拿滿24分通關分的玩家。因為,舊約第一卷第一章,在他剛進副本時拿到的那本圣經選集里,印得清清楚楚。
徐陽舒苦笑了一下:“其實這些東西,我從來都沒接觸過,是我爸告訴我的。”那些尸鬼們在遇到擋路的石碑時,似乎時不時便會表現出忌憚的姿態來。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臥室里,同樣什么都沒有。
高階靈體抬頭看向直播鏡頭中的玩家,就像在注視著一只只渺小到可憐的蟲:“這個npc的確是第一次出現沒錯,可徐家老宅卻不是第一次有玩家去探索了。”為什么要向他解釋?
秦非點點頭:“走吧。”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都是些什么破玩意。
而且剛才玩家們一直盯著那邊看,也沒看見有小孩跑離空地,往建筑物里藏。“吱呀”一聲,走廊上不知哪個玩家在偷偷看熱鬧時沒有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將門推開了一些,趕忙又將門拉上。
鬼火道:“姐,怎么說?”“你這個、你這個——”女人幾乎失語了。秦非停下腳步:“謝謝您,就送到這里吧。”
“你的身上有‘祂’的味道,這對那些低級的鬼物來說,就是致命的吸引力。”“太保守了吧!第一次直播就有這種覺悟,我賭他能上a級世界,別忘了他san值到現在都沒掉!”
秦非收斂眉目,睫毛沉沉下墜,在頭頂燈光的暈染下漾出一點柔和的波光。
只有薛驚奇從始至終都十分富有耐心。
作者感言
秦非倒也沒為難他,抬手將它的腦袋按回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