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他將自己早晨在商業街早餐鋪的所見所聞全部分享了出來。蕭霄就是在這個時候闖入了三途與鬼火的視野之中。或許就真的能找到主人格,找到污染源,找到整個副本最精彩的故事結局。
他安靜地躺在棺材里,心跳、呼吸,身體的一切節奏如常,簡直像是一具會喘氣的尸體。后排狹窄的座位擠不下兩條長腿,秦非將腿屈起,身體向后倚靠,仿佛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上一樣閑散,他彎了彎唇角,溫和的臉上勾勒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惡意:“動動你的小腦筋想一想,想知道車往哪里開,最快的方法是什么?”凌娜放緩呼吸,試圖尋找可以隱蔽自己的遮擋物,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這是一輛破舊的大巴車,正在灰白色的霧氣中顛簸行駛著,光線陰暗的車廂內橫七豎八躺著十來個人。除非有人狠到可以一天只吃一桶泡面。可這樣一來餓的頭昏眼花,說不定死得還更早些。
蕭霄望著被boss包裹的那二人,神色說不出的復雜。
“吱呀”一聲,走廊上不知哪個玩家在偷偷看熱鬧時沒有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將門推開了一些,趕忙又將門拉上。林業大筆一揮,刷啦刷啦寫出了一大堆。雖然無法回頭,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一個接一個僵尸跟了上來。
秦非從修女進門后就一直沒有睜眼,卷翹的睫毛始終乖順地蓋在臉頰上。秦非沒有片刻的遲疑,他拉了蕭霄一把,然后拔腿飛快向自由活動區右側,那個存放著鑰匙的黑盒子沖了過去!身體不動,頭卻隨著秦非行走的軌跡不斷扭動著。
“既然你這么想要離開這里。”下面的內容不多,僅僅只有幾行字。這絕非是某種預測或聯想,而是秦非切切實實可以確定的,就像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那人究竟長成什么模樣。
嗯??整個村莊的居民都聚集在了臺下,祠堂的大門就這么一點。老板娘低頭咳嗽了一聲:“但是吧,明天上班的時候,你得拿抹布擦桌子。”
紙條上面寫了一行字。
他的唇角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眼底像是灑落了一層碎星星那樣閃爍著驚喜:“好巧,您怎么在這里?”“不可能。”程松打斷了他的話。
見其他人在休息區內大肆破壞,幾人看上去十分不解。
“你是說真的?”孫守義面色慘白,好似聽到了什么驚人之語。只是那走廊上大約有著什么障眼法,將他們都給蒙騙過去了。她伸手探了探2號的鼻息,向秦非點點頭:“還在喘氣。”
三途見狀,沒再多問什么, 拉著鬼火轉身離開了。與此同時,秦非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系統提示音。
“對呀,剛才那個NPC都被吞了!”他緩慢地抬頭環視四周。
還有鬼火!
他的下腹被0號的斧頭劃開一條極長極長的傷口,但傷口中沒有流出半滴血。那種帶著金屬卡頓的機械聲,光是聽在耳中,都令人骨縫隱隱作痛。從蕭霄在調度中心按下按鈕的那一刻起,秦非與蕭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霧。
最后,觀眾們終于得出結論——秦非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顯現,十分絲滑地接了下去:緩緩抬起手,沾滿血氣與碎肉的斧頭在燈光照耀下閃出銀色的寒光。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做夢,即使做夢時身處的環境與現實一模一樣,但只要是在夢境中,依舊總會有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覺。那她這番所為就委實是有些太過不敬了。導游果然回答了秦非,他搖了搖頭,斷斷續續地開口道:“我還有、其他事要忙。”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聲調拖得很長,像是一塊沾滿毒藥的蜜糖,拉扯出危險的絲。三途眼看著黑袍NPC走遠,她身上的繩索終于被長鞭弄了下來,皮肉被撕扯開的劇痛令她不斷倒抽涼氣。他很愛面子,也很愛展示自己。
有個年輕女玩家被這恐怖片一般的場面驚得失聲尖叫,玩家們面色鐵青,放在桌上的手臂肉眼可見地顫抖著。“對呀,怎么直接就給他了,這還能問出什么來?”
司機第一次說話,聲音從沒有口腔的臉皮下發出,帶著一種沉悶而細微的回響,嗓音沙啞粗礪,就像生銹的金屬片劃過地板。
那過于鮮亮的色澤在灰敗一片的屋內格外顯眼,反倒透露出一股別扭的詭異,讓這桌菜看上去有種塑料玩具般不真實的質感。而事實上,他正盯著墻角的某個東西。
這邊秦非已經將手指塞進了衣服口袋, 整個過程動作絲滑,不見絲毫心理負擔。“怎么回事!紅方陣營突然加了三分?”她的身體左右晃動著,像是一株嗡嗡震顫的捕蠅草,時刻警惕,準備將靠近它的一切生物吞吃入腹。
他們不知道身旁的人是什么陣營,也不知道對方陣營的任務是什么。破嘴。“最重要的是,要能找準對方的弱點。”
三途寬慰他道:“應該不會,D區的治安管理和E區天上地下,E區屬于低階玩家生活區,但D區已經是中階。”……他黑著臉搖了搖頭。
他又回到了表世界。“主播對‘聊了聊’的定義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呀哈哈哈,拿板磚和鋼管聊嗎?”“不是……等一下!你們究竟是怎么做到還能一本正經地討論劇情的?兩個老婆!!兩個那么大的漂亮老婆!就在光幕上啊!”
但——秦非停下腳步。粘稠的血漿成功絆住了0號的身形。
準確的說,是全都沒能活著走出那個客廳。“去啊。”
他在睡前將那小東西從腿上扒拉了下來,像個玩偶似的抱在了懷中,醒來后卻不見了蹤影。感覺……倒是也還不賴?
休息區似乎是表里世界翻轉時固定的傳送點,無論翻轉開始時玩家們身處何處, 翻轉結束時,都一定會出現在休息區的走廊里。
作者感言
只有排行榜上那兩個變得灰暗的名字,依然記錄著他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