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地方,新人們彼此看到對方還活著,心里就會稍加安定些許。
鬼女是這棟廢棄小樓的老大,誰還能比她更熟悉樓內的環境?剛抬起腳,又忍不住放了下來。
說話的是5號。五分鐘。
修女繼續開口:“接下來,請大家上臺來領取屬于自己的個人物品。”什么鬼,這是恐怖直播吧?一聲劇烈的響動過后,舞動著羽翼的男人就像是狠狠撞在了一堵實心的墻上。
“我有個事,想拜托你幫一下忙。”
蕭霄:“神父?”
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隨著一聲泄氣的感嘆,一大波人四散離開了光幕前。秦非雖然在那片黑暗的空間中一個人待了許久,但在其他人看來,也不過就是比他們晚出來了一小會兒而已。
活尸重新恢復人身,并不會再受人數的限制。光是看他們二人現在這個不正常的樣子就知道,這桌食物一定有問題。
秦非以前在網上瞎看一些冷知識時,曾經看到過一種茅山煉尸法,和這書中記載的就差不多。“閉嘴。”在短短一分鐘之內,秦非對鬼火說出了三途曾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
管理中心是一座單層的盒形建筑,占地面積不大,可令人意外的是,這里的人竟然非常多。
事實上,相較于程松去救凌娜,反而有另一點,讓秦非更不明白。那一定,只能是12號。
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觀眾想要和主播進行和劇情有關的正向交流,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些看見血肉橫飛或是腸穿肚爛的畫面,也從不皺一下眉頭的觀眾們,現在卻被這叢小小的苔蘚驚得面色煞白。
沒想到,剛從村民老頭家死里逃生,這么快又在祠堂撞見鬼。他的笨蛋腦子直到這一刻才轉過彎來。“我也覺得。”
秦非道:“你們多久沒出門了?”都是些什么破玩意。是黛拉修女,她正推開門向外走來。
只要6號認為他們是一個團體,就不會將攻擊的目標首先落在他們幾人身上,因為擊破一個團隊所要耗費的時間,必然大于直接攻擊散落的玩家。出于某種考量,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
——那是當然,秦非撒謊也不是隨口亂撒,而是對情況作出過判斷的。徐陽舒仰頭,訥訥地開口:“餓……”
在晚宴上爆炸的王順,和被石像殺死的華奇偉。秦非面帶思索倚靠在一抬棺材旁邊,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輕輕叩擊著棺材板的邊緣,發出令人不安的篤篤聲。
秦非笑得眉眼彎彎:“雖然不太清楚村里祠堂的具體規則……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祠堂應該都是不允許人在里面大喊大叫的吧。”蕭霄:“噗。”
秦非心下稍定。假如真要仔細琢磨,他在死亡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應該是——
林業道:“我也是學生,我今年高二,你呢?”
否則在直播間里影響不好,萬一被系統判定成消極游戲,說不定還會弄出什么些騷操作來為難他們。
更何況徐陽舒本就是個一桶水,不滿半桶水還一個勁瞎晃蕩。
三途雖然這樣說了,可實際上,大家都沒對此抱什么希望。
“這樣嗎?”蕭霄怔了怔,他總覺得有什么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卻又想不出究竟不對勁在哪里。鬼嬰在離開結算空間后,便又將自己隱藏了起來,其他玩家都沒有看見它。蕭霄神色凝重:“我們應該是進入了某種特殊空間。”
老板娘面無表情地在板子上記下,轉身離開,林業低著頭,越過三途和鬼火之間的縫隙,偷偷摸摸打量著外面。
雖然和蕭霄認識滿打滿算也才一天時間,但秦非已經精準地摸清了他的性格,一張嘴根本沒有辦法連續消停兩分鐘。頭大身子小,模樣甚至有點卡通,像美式哥特動畫里的小僵尸,瘆人中勉強透出一丁點很難形容的可愛。
又是一扇紅色的門。
門上污濁遍布,隱約可以看見一些辨不出意圖的涂鴉,被紅棕色的銹漬遮擋,不見全貌。
鄭克修。正是秦非想要的。房間逼仄異常,天花板到地面之間的距離不足一米五,假如秦非在正常情況下走進這里,會連腰都無法直起來。
作者感言
走廊上的五六名看守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放棄囚犯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