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青年眨眨眼,十分自然地接話道, “我很好, 下午睡了個好覺。”果然,就和2號當時一樣,血腥與死亡在教堂中是明令禁止的。他們途經村落,所過之處,家家閉門不出。
棕紅色的漆木高柜靜靜佇立在角落,深色的絨布將里面的光景遮擋得嚴嚴實實。鬼火在一旁都聽懵了。
她要讓林守英回來,將幾十年前那場慘無人道的屠殺,再復現一次!
和外面教堂明凈光鮮的環境不同, 走廊光線昏暗, 狹長而幽寂,一眼望不到盡頭。就像鬼女曾經對秦非所說的那樣:游廊里那么危險, 別人都在使勁向外跑, 只是苦于找不到出口。
“他、他沒有臉。”蘭姆一驚,抬頭望向秦非,面露憂色。導游身影消失的一瞬間,大巴車上頓時亂作一團。
并不是秦非大驚小怪, 實在是那個女鬼和鬼嬰長得太過相像了,眉眼、鼻子,所有的輪廓全都如出一轍。雖然不知道里人格復刻出來的戰斗力有沒有囚徒們本尊那樣強。
光幕前的靈體們神色各異。
那人緊盯著秦非,轉動眼珠掃了掃蕭霄,歪起嘴角,露出一個自以為十分神秘莫測的笑容。
鬼火:“6。”這一次導游連眼神也沒施舍給秦非一個。“太強了,真的太強了!這反應速度,還有誰??”
車上的玩家是有定數的,在大巴最初的規則中就有過播報,旅客一共18人,秦非在醒來的第一刻就暗自清點過人數,車上也的的確確坐了18個人。并且,6號無法指認11號滿嘴胡言亂語。
他們三個是臨時組的隊,離開活動中心后在路口遇見,恰好三人都不想單獨行動,于是便湊在了一起。雪白的佛塵早已被染成了鮮紅色,一路飄飛一路滴著血,偶爾還有碎肉尸塊從中落下掉在地上。
不至于連半點心異樣感都沒有吧?
鬼女不待見秦非,但更不待見別的玩家。他隱約中總覺得有點不對,秦大佬這莫名慈愛、簡直像中年老父親出門買菜前叮囑自己在上小學的兒子一樣的囑托,聽起來怎么像罵人似的呢?
只是,秦非不明白,這個鬼為什么會想到用色誘的方法來干擾自己。差點錯位的下巴被狠狠推回原處,只差一毫米就要咬到舌頭。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東西。他起身來到房門前:“我們住的是四樓。”
秦非樂得安靜,十分自如地繼續向村長辦公室趕去。
和相片中的王明明沒有半點相似之處。但是名字起的這么敷衍,高低還是有點過分了吧。
只是已經來不及了。很快,房門被推開。
觀眾:“……”
秦非的個人面板中,不斷向上增長的觀眾數字每分每秒都在昭示著一個事實:有無數不知來處的神秘存在,正隱匿在屏幕另一頭,拿玩家們肆意取樂。秦非一看他們的樣子就明白了,他們的的確確如他所預料的,一整天都躲在義莊,哪里也沒有去。他們不能再耽擱了。
“再說,剛才商量的都是迫不得已才需要使出的壓箱底計劃。”
說話間,他已拉著蕭霄鉆進了門里。它幻化而成的樣子并不是它自己選擇,而是根據他所面對的人內心所想自動生成的。很明顯,徐陽舒就是那個潛藏在一眾玩家當中的NPC。
不知過了多久,6號陰沉著臉色率先開了口。
四角游戲,徐陽舒當然也是聽說過的。哦,他就知道!秦非笑了一下:“我都不是。”
而光幕正中,蕭霄也的確不負眾望,憑借自己高超的長跑技巧左沖右突,竟真的一路躲閃著來到了徐家老宅的門前。
他們的腳下,那具尸體變得愈加粉碎了,旁邊堆著幾個浸泡在血污中的巨大黑色垃圾袋。男生的長相平平無奇,小眼睛,扁扁的鼻子,臉上冒著幾顆青春痘。就在秦非半只腳踏進店里的時候,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掀開門口的塑料簾子,從里面走了出來。
秦非只需要再往右邊走一段路,找到生門對應位置的那個祠堂大門,想必就可以逃離這個幻境。鬼火悚然一驚, 扭頭看去, 在看清來人的樣貌時狠狠松了口氣。
王明明的媽媽:“明天我再去買一塊新的鏡子安上。”要形成這般盛況,除非所有的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厭倦了他的解說,在同一秒鐘選擇了閉嘴。林業的一臉的難以置信:“不去了?”
人的精力有限的,秦非曾經見過有些人,在身體的一部分殘缺以后,另一部分就變得十分敏銳。玩家們的呼吸和心跳隨著這響聲驀地一窒。飛舞的佛塵凌空襲來,將秦非高高卷起,秦非沒有抵抗,緊緊攥著那半截木片,白皙的手背浮現淺淡的青紫色筋絡。
看來之后還是要多多支持導游的工作才行。村長呆住了。
作者感言
其他幾人也是一樣,一個個像是木頭樁子般杵在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