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秦非而言,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歷史性的一瞬間,因為就在此刻,導游對他的好感度終于突破了20大關。
每個人都有一大堆問題。本該在幾十秒內就走到的另一處墻角忽然被拉伸成了無限長,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卻始終走不到頭。
假如此刻,鬼火或是三途和秦非一起站在這里,那么他們一定會表現得十分亢奮。長條沙發上, 除了林業以外的剩下三人全都穿得破破爛爛, 凌亂得像是剛被人從垃圾桶里撿回來似的。“唔……就告訴我,你的天賦技能是什么吧。”
沒有人回應秦非。
青年神色冷峻,清透的琥珀色眼眸即使在這樣危急的關頭,依舊不見半分慌亂。副本人數眾多的好處,在這個時候便顯現了出來。程松也就罷了。
早晨那遍地的血污,如今已經全部被清理干凈,露出了客廳地上原本雪白的瓷磚。從遠處的道路盡頭,迅疾異常地向義莊漫卷,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巨人,正握著一只看不見的筆,飛快地、不留任何空白的畫著……
在他身后不遠處,三途滿身是血地半跪在路邊,而鬼火則被什么東西控制住,正在拼命扭動著身體。
若從大小看,反倒更像是貓狗之類的東西。可惜秦非也不明白。“老婆怎么張口就來啊!”
“主播好寵哦!”他撞上了什么東西,硬邦邦的,幾乎快要將他的鼻梁擠扁。在開始直播前,林業去過E區一次。
一人一手在棺中僵持。門的左下角裝了一個門吸,玄關右側的地面上沒有擺放任何拖鞋等物品。
砰!“要不要打個賭?”秦非瞥了鬼火一眼,輕描淡寫地道。事到如今,就連程松也不得不承認,秦非他們探索出的毫無疑問才是正確的通關之路。
良久,鬼女終于再次開口。
這一覺便睡了近兩個小時。12號房中再次安靜下來,秦非終于擁有了獨處的空間。秦非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半融化的沼澤表面,滾燙的液體迸濺至皮膚上,帶來星星點點焯熱的疼痛。
蕭霄扭頭望向身后。
這個問題秦非給不了他答案。王明明的媽媽:“先吃飯吧,午飯已經做好了。”極具危險,十死無生。
宋天恍然大悟。他在告解廳中一條一條述說著其他人的罪行,讓系統廣播一遍又一遍地響起,將所有人弄得精神緊繃、陣腳大亂。
導游對車內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在朱砂接觸到皮肉的那一刻,棺中原本面色青白的尸首便開始以一種極為可怕的速度腐爛分解,直至化成六具白骨。
這只能說明一點。鬼女和秦非說這些話時,蕭霄就站在一邊,兩只眼睛瞪的滾圓,一臉茫然無措。
三個修女中為首的那一個昂首挺胸,緩步登上布告臺。其他人明顯是將他當成了4個可以隨時處置掉的備選積分。
蕭霄臉色一白:“來了。”
秦非的判斷很及時,就在他轉身逃跑的瞬間,黃袍鬼便放棄了繼續屠殺村民npc們,轉而揮舞著佛塵,當機立斷地向秦非沖了過來。蕭霄將信將疑,這不是個本土湘西趕尸本嗎,怎么徐陽舒形容的鬼聽起來跟貞子似的?他就像是觸電一樣,將手縮回了黑暗里。
這NPC兩口子,是真的很愛他們的NPC兒子啊。
0號囚徒以一種令人非常不適的、像看裝飾畫一樣的眼神盯著秦非身上的神父衣袍。但他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現了從不遠處一閃而逝的蕭霄。
秦非心中生疑, 多出來的那名旅客肯定不是玩家,可只要是NPC,秦非就必定能夠看到他們頭上的好感度條。秦非穩步向前方駕駛位走去,蕭霄攥了攥拳頭,心一橫,雖然間隔著相當一段距離,但還是跟在了秦非身后。三途將信將疑地挑眉:“什么事?”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被困在天井中心的村民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孫守義揉了揉林業亂糟糟的頭發:“高階玩家進副本時,一般都會備上能夠清除污染的藥水,但……”
“四,本次旅程中,您將體驗到最傳統的湘西民風民俗,部分民俗風貌含有血腥、暴力、恐怖等內容,若您對此類事件感到不適,請您盡量適應,切勿辱罵、攻擊村民。啪嗒一下便將它貼在了秦非的手背上。告解廳外, 鬼火期期艾艾地開口:“我、我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了,我的積分……”
有人試探著再次上前,被導游一個白眼瞪了回來。可他們沒有完成任務,卻也沒有死。
蕭霄手中捏著法訣,十分勉強地將它制住,可右邊僵尸的氣性顯然要比左邊僵尸大上不少,始終不肯屈服,左右沖撞著。雪白的佛塵早已被染成了鮮紅色,一路飄飛一路滴著血,偶爾還有碎肉尸塊從中落下掉在地上。他們被蝴蝶下了嚴密的封口令,絕不準向外吐露半個字。
腳下凝實的土地消失,整個人驟然懸空。
“任平的具體死亡原因,我認為,大概可以朝兩個方向去思考。”“你們可以隨便逛,村里的祠堂并不禁止外人進入。”村長咬重了“外人”兩字的讀音,而后話鋒一轉,“來到守陰村旅游的都是我們的貴客,當然想去哪里都可以。”秦非抬頭,望向前方的大門。
作者感言
其他幾人也是一樣,一個個像是木頭樁子般杵在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