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點頭。自從意識到這一點后，秦非心中便冒出一個念頭。

什么舍己還是救人，這種問題根本不在秦非的考量范圍內，他原本將一切都精密計算得好好的，純粹是沒有料想到那些尸鬼會突然狂暴，瘋狂追殺他倆。點單、備餐、收錢。他的臉上笑意溫和，氣氛卻并沒有因此而緩和一點，兩人之間劍拔弩張。

副本中的boss也不是想殺人就能殺人的，像安安老師這種，很明顯受到規則的制約。蕭霄懷疑自己聽錯了。就在秦非走進電梯間的一瞬間，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鈴響，系統提示在所有玩家腦內響起。

6號：？？？“……算了。”三途盯著秦非和蕭霄兩人看了一會兒, 有些泄氣。“你看，就像這樣。”蕭霄將機器左右的兩個按鈕指給秦非看，“我們兩個一起按下去就行了。”

還說了句和剛才在地牢里，對0號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

他一腳踹開腳下擋路的頭，在下一個拐角處猛地推開蕭霄：

反正你沒有尊嚴。還吃什么送別宴，斷頭飯還差不多吧。

見到一行人過來，他們開始用帶著方言腔調的普通話聊天。“我靠，我靠，他們真的要找到那些尸體了吧！”粘完之后又甩幾下腦袋，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秦非肩頭，將那紙一會兒扯下來一會兒貼回去，自娛自樂地玩了起來。

誰特么想和鬼來個一眼萬年啊！！任憑觀眾喊破嗓子，三途和鬼火都沒有一丁點兒反應。

焦慮與緊張使他的語氣不自覺帶上了一點哭腔。蕭霄思忖片刻道：“用手直接撕就行，但這張符……”

腳步頓住，他最終還是沒能克制住自己的求知欲，轉頭看向秦非：

這條路上滿是迷瘴，只要吸進鼻腔，就會產生幻覺、san值狂掉。

他站起身來，將妝扮完成的鬼嬰舉到半空中，就著窗外明亮的光線查看著自己作品：仔細想來這也算合乎情理，否則就憑鬼嬰的本領，秦非帶著它就像帶了一個隨行移動外掛，未免有些太bug了。“他摔向了桌腳，太陽穴磕在木頭尖上。”

可環視四周，哪里還有路呢？三，二，一。蕭霄心中忽然涌起一陣不太好的預感：“……怎么了？”

“閉嘴！”

“當然不會，你看我像是這么惡劣的人嗎？”

黑發青年沒有看林業，他時刻關注著旁邊尸群的動向。他好怕秦大佬像他剛剛在走廊上一樣，摸到一截人類的骨頭。

剛剛為秦非壓下積分的靈體們緊張又沮喪地圍聚在光幕前，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著到底是出了什么狀況。他在床上仰面躺下，開始思考起目前的狀況來。馬上就要走不動了。

“只有這些嗎？”秦非追問。可是哪里會是他們該去的地方呢？蕭霄幾次想把話頭遞回給秦非，卻都被秦非無視了，青年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地面上的某一處。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有什么可說不清的！

同樣的，那本能夠給玩家帶來新生的書，也被鬼女掌控著。女鬼咬牙切齒地道。

可是。

這些看見血肉橫飛或是腸穿肚爛的畫面，也從不皺一下眉頭的觀眾們，現在卻被這叢小小的苔蘚驚得面色煞白。

秦非轉動了一下眼球，用余光瞥見旁邊另一張床上的2號。蕭霄站在秦非背后，他現在對秦大佬的莽……啊不，應該是勇敢與果斷，已經有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認知，甚至內心都掀不起什么波瀾了。

蕭霄抬頭向秦非看去。

“這條回廊上，還有哪些人？”這要怎么選？“你怎么也跟來了？”秦非愣住，伸手撈起鬼嬰抱在懷中。

蕭霄：“？”人心與人心之間的距離從來都是難以揣度的。蕭霄雖然腦袋不好使了一點，但好歹沒有影響到身體機能，見秦非有了動作，立即閃身跟上。

甚至就連那頭半長的黑發都依舊蓬松柔軟，鬢角發梢服帖地蜷在耳畔, 將他本就流暢的臉型輪廓修飾得更為柔和。報廢得徹徹底底。

鬼火：……那么回到表世界去的方法，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他顯然十分膽怯，他并不敢出言呵止對方，甚至連抽回自己的手都不敢，只是低垂著頭，用牙齒緊咬著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