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才剛落,天花板上的燈泡忽然猛烈地閃爍起來。三途原以為秦非鋪墊這么久,肯定是想讓他們幫忙。這樣的話……
“咚——”秦非雖然和他們一起來了管理中心,可兩人從始至終都以為他是來辦別的事的,當然不會和他們排在同樣的窗口。“……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從那以后的每次直播他們都綁定在一起,算起來已經同進同出了十多個副本世界,彼此之間也非常有默契。因為是R級副本,副本中的玩家差異性非常巨大。雖然大家都穿著統一的服裝,但哪怕僅僅從神態上區分,依舊可以輕易辨別出高低階玩家之間的不同。令人完全難以擺脫,不自覺地便向他靠攏過去。
游戲結束了!
頓時,周圍的空氣騷動起來。他的眼前浮現起修女走前嘟嘟囔囔說話的樣子。“啊、啊……”
或許是因為要在這個副本中示人,祂才占用了蘭姆的身軀,頂著這張和蘭姆一模一樣的臉。秦非眨眨眼。“你有什么想要問我的嗎?”
“這個秦非到底什么來頭,怎么步步都不走尋常路……”
狹長的走廊被身形巨大的1號擠得水泄不通。蕭霄從懷中抓出一把朱砂,躍躍欲試:“行不行的先試試再說。”
十八口楠木棺材靜靜躺在院中,有人避之唯恐不及,也有人小心翼翼地觀望,更多人則在院中四處查探著。
太好了!
……E級世界直播大廳中。
時間已經不早,秦非同三人揮手道別。
“別裝了。”青年斜倚在掀開的棺木前,眼神中似笑非笑,他一手撐在棺壁上,將棺木內那人的神色盡覽。
真正的守陰村祠堂中雖然藏著一堆看不見的傳送點、人走著走著就會忽然跑到別的方位,但用肉眼看過去時,祠堂本身的格局起碼還是連貫的。他撞上了什么東西,硬邦邦的,幾乎快要將他的鼻梁擠扁。……
“那些人都怎么了?”要從這柵欄翻進去倒是也很容易,但,為了保險起見,薛驚奇還是問宋天道:“你中午是從哪兒翻墻進去的?”
還好他下來時沒有多留一個心眼,將這地窖的門從里反鎖住,不然現在可就徹底完蛋了。在這段被掠去的時光里,他腦海中的人格已經由兩個變成了整整十六個。但他可以確定以及肯定,談永絕對是下場最慘烈的那一個。
他高度懷疑,這是系統在昧下了他隱藏信息的提示后,心虛之下才難得干出來的一件人事。緊接著,他抬起頭來。“不要和他們說話。”
一聲劇烈的響動過后,舞動著羽翼的男人就像是狠狠撞在了一堵實心的墻上。秦非就這樣陰錯陽差地喜提了一個賢惠男媽媽的稱號。那顯然是一大群玩家,因為秦非在人群中看見了不止一個熟面孔。
尤其是他剛剛還被鬼追著跑出一身汗,假如再吹下去,秦非覺得自己很可能會當場患上重感冒。“有人在嗎?開開門!麻煩開門!”但,夜色比方才更加深沉,一種濃郁的混沌感沖擊著眾人的感官,空氣中像是藏匿著一個個看不見的扭曲漩渦,將源源不斷的黑暗輸送向這個世界。
“與此同時,還有另一個玩家一直潛伏在暗處,趁著2號啃食尸體的時候,他將14號的尸體偷偷帶走了。”“說吧,找我有什么事。”越是靠近12號樓,認識王明明的居民NPC就越多。秦非不時回應著那些面目陌生的NPC們的問好,一口一個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叫得親切又熱情。
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掠過餐廳的墻角,那里擺著幾只碩大的黑色塑料袋。它們越是表現出想往哪個方向走,秦非就偏不。系統的力量這樣強大又這樣神奇,說不定,已經完全抹去了他在外面世界存在的痕跡。他的家人現在,也可能已經徹底把他忘了吧。
每天拿別人的生死取樂也就算了,竟然還拿別人的……
還有什么事,會比趕緊通關副本更加要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太不小心了。”他小聲說道。三途想到了前幾天在服務大廳時,秦非認識的那個女NPC。
昨天一整天,他的san值半點沒掉。而且昨晚半夜鬼手出現時,因為直播間里來了一大票新觀眾,系統又給秦非發了獎勵,這就導致他的san值直接成功突破了120大關。異化后它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 完全依靠眼睛來捕捉獵物, 獵物在視野范圍內消失,它就不知該作何反應了。秦非望著兩人,意識到了一件事。
起碼能夠讓玩家們知道:他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NPC的大半個身子都已經嵌在了墻壁里。
他的本意只是在刀疤面前試試這電話究竟是否得用,卻沒想到幾聲忙音響過,那頭竟然真的被人接通了。他鬼使神差般彎下腰,伸手去撿。
村長的呼吸急促起來,雙目赤紅,跌跌撞撞地走向又一口棺材。無人回應。不時有玩家從談永身邊跑過,可,一如孫守義先前所預料的那般,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他一眼。
“這群玩家又是哄npc又是聽人講故事的,費了半天功夫,就開出一條毫無卵用的支線劇情來?”“開始了。”他輕聲呢喃。王明明的爸爸媽媽依舊在客廳里,對秦非揮舞著他們沾滿鮮血的手,張開口,無聲地說著:
——冒犯了他,沒有輕飄飄就能放過的理由。最后,玩家們會在絕望與驚懼中被村民們抓住,挨個架上祭臺,被那個所謂的神明挑選。
或許是大巴車內的規則與村中不一樣,又或許是導游被過于強烈的好感度暫時蒙蔽了雙眼,這回導游沒有退后,而是由著秦非笑嘻嘻地站在了和他不足一拳的距離內。一個活生生的人轉眼便成了一泡血水。
作者感言
可如果所有人都有隱藏身份,那就意味著,所有人都需要做隱藏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