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關于他的精神免疫,因為面板中寫了“系統統計故障”,秦非在中心城休息的那幾天里,還特意為此跑了一趟個人信息管理處。對著另外幾個孩子她尚算和顏悅色,而和蘭姆說話時,卻永遠皺著眉,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
按照三途之前的設想,離開副本的最優解就是告完全場24個人的秘密,然后無傷通關。他在猶豫什么呢?他說的是秦非昨晚拉開門,卻又沒見到人影的那個家伙。
他用盡全力回想著:“他的口袋里放著黃色的符紙,身上還有一個布袋,臉偏向左側,像是在看什么東西。”“我什么時候可以過去?”
秦非:“?”秦非輕飄飄的姿態讓安安老師更生氣了。這種事情,發生過一次,就難保不會發生第二次。
這一回手的好感度直接飆升到了20%,后面還多出一個小括號。這個他還不至于忘記。不得不說,秦非黛拉修女面前為自己立的人設實在好得出奇。
這種澎湃大概可以類比為,一個人被他的死對頭強壓著打了很多年,內心積壓憤恨、逐漸變態。他側過身,將半開的大門完全拉開。既然決定自己動手,那把他們喊過來干什么?
只是,即便他們已經腳跟落地,可還是很難邁開雙腿走路,要想移動身體,仍是只能靠跳的。誰啊?所以這一整天, 這個能嚇死人的鬼小孩一直呆在秦非身邊, 而秦非還能面不改色地和其他玩家說話、探索副本, 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很快,他又一次站在了地牢的入口前。
也得虧是他沒有長尾巴,不然尾巴一定直接搖成電風扇了。可這種手藝怎會是一朝一夕之間能夠練就的?
或許是大巴車內的規則與村中不一樣,又或許是導游被過于強烈的好感度暫時蒙蔽了雙眼,這回導游沒有退后,而是由著秦非笑嘻嘻地站在了和他不足一拳的距離內。然而,就在下一瞬。
他不知道這種舉措會不會被系統判定為游戲異常。右側僵尸的動作依舊迅捷,左側的僵尸也在被困住片刻后,隱隱有了即將掙脫封印的趨勢,
無人應答。彪形大漢可憐巴巴的擠在那口棺材里,四肢都蜷縮在一起,看向棺外眾人的眼神中透露著緊張和惶恐,仿佛他面對的是什么洪水猛獸。蘭姆一驚,抬頭望向秦非,面露憂色。
“他怎么就看上……了呢。”秦非抿唇,纖長的睫毛不解地撲閃著,俊秀的臉上寫滿疑惑。光幕另一端的觀眾被秦非這波騷操作給震住了。觀眾們:“……”
秦非清了清嗓子,方才兇殘的神色已經消失殆盡,看向右邊僵尸的眼神比幼兒園保育老師還要溫柔:“我不需要你的腦袋,你自己拿著吧。”這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因為那時玩家們甚至都還沒看到規則。孩子們列成一隊,沿街向前走。
他龐大的身軀失去了支撐,像一灘軟乎乎的爛泥攤在地面上。“臥槽!!!”懵逼了的道長步速漸緩,最后呆呆站在原地,看著那掄著電鋸的NPC追逐著他的隊友,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直到消失不見。
鏡子碎了。真是讓人很難評價。
而秦非則在聽見“階梯”二字時,眼睛倏地亮起。
好有行動力,不愧是大佬。
此刻直播中的時間已近黃昏,12號房間的主人沒有將窗簾拉開,昏沉的夕陽被乳白色的紗簾所遮掩,室內暈染上一層酒紅色的薄暮,像是一層昭示著不祥的血色。
秦非的反應很快。
地板上的血跡一滴一滴,像是一串帶著死亡氣息的腳印,將2號的臥房門與餐廳串聯起來。很快,兩個人身后的追兵就由四只變成了八只、又由八只變成了不計其數。
它似乎也并不怕那些副本中的boss們,他們都不會主動來傷害它。【血腥瑪麗需要召喚者在鏡子前面念出瑪麗的名字。】
他身上的衣服也變了模樣,不再是那件,做工華麗繁復又被鮮血浸染過的神父長袍,看褲子的長短,如今這具身體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兒童。秦非已經連著在住所癱了兩天。假如是副本的話……
神父衰老又消瘦,在秦非和蕭霄這兩個年輕男性面前幾乎沒有半絲攻擊力。他們急急地向光幕前湊近,浪潮一般的推力自后向前狂涌。而且……
正好契合了這條線索。“我掀開那塊布看過了,那后面的確是有一面鏡子,鑲著很華麗的銀色邊框。”還好秦非自己爭氣,一個人也能殺回來。
但他過后又想了想,他即使殺掉能夠通關的玩家,也只能拿到4分的人頭分,這對他本身而言沒有任何益處。他微微低著頭,室內半明半暗的光線落在他清晰而深刻的輪廓上,將的略顯蒼白的精致面龐印襯出一種近乎妖冶的惑人之色。喊話說自己找到了新規則的,正是那個在教堂中被揍了尖嗓子男人。
“老婆!!!”這老東西,真是有夠不知滿足。名字叫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蘭姆是主人格,這一點已經相當明確了,醫生的記錄、監獄8號囚房中的犯人信息都可以證明。所謂的旅客,所有人都清楚,指的就是玩家。
畢竟另一邊567號三人蠢蠢欲動,隨時都有可能對他們造成威脅。與此同時,他的隊友蕭霄、以及勉強能和他算是同一戰線的鬼火和三途,都沒有出手殺過人。
早餐鈴聲被拉長的警報聲代替,走廊頂端亮起閃爍的紅色警示燈,廣播聲中傳來焦急的喊話聲:穿透厚重的石質墻壁,落入眾人的耳中。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作者感言
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