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永拉著臉,不信邪地換了個方向,又向遠處走去。
他既沒有過于嚴肅,也沒有故作輕松,總之,反應十分平淡。
“所有走進那片白霧的人,都再也沒有回來過。”
雖然生理上的心跳依舊平穩,但秦非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他的確緊張起來了。
出現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他望向空氣中虛無的某一點:他的命是秦非救回來的,他不能也沒有權利隨意浪費。
秦非若有所思,蕭霄見狀忍不住問道:“大佬,你是不是看出來了點什么?”
身后,幾人看見蕭霄那副急不可耐樣子,都不由得笑出了聲。
“?啊???”
蕭霄:“……”
天上不知什么時候竟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路旁到處都是石像,密密麻麻遍布所有視線所能觸及的方位。
畫面中,直面女鬼沖擊的青年卻表現得和觀眾們此刻的任何一種反應都不同。
“你跟我來吧。”醫生轉身,向走廊深處走去。近半數的玩家都沒有說話,臉色難看得像是病了一場。
他不敢、也發不出太大聲音,只能嘶啞著嗓音,試圖與其他棺材中的人搭話。聽到秦非是去做志愿者了,王明明的爸爸媽媽用一模一樣的速度點了點頭。
【鬼女的手:好感度10%】只要殺光除了自己以外的剩余23個人,勝利便近在眼前。秦非就像一個在餐廳里無理取鬧為難服務生的沒素質的客人,用鼻腔擠出一聲詢問。
在《馭尸術》中記載的那個故事里,那名創造出這個法術的趕尸人就是帶領了七名幫手一起去了冥界。探索副本的雄心壯志還沒有開始就被徹底澆滅,當務之急只剩下一個——它絕對會氣得三天吃不下飯。
三途的眉頭越皺越緊。而現在不過才下午兩三點鐘。
但秦非一點都不在乎。懵逼了的道長步速漸緩,最后呆呆站在原地,看著那掄著電鋸的NPC追逐著他的隊友,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直到消失不見。
一分鐘之后,副本就無情地打了他的臉。瞬間便撞進了秦非盛滿溫和笑意的眼眸當中:
出口在祂看不見的地方。黑暗中,虛空中的系統提示一下下閃爍著,像是斷了電的燈牌。她翻了個白眼,沒理蕭霄,自顧自說起了其他:
一只灰白枯瘦的手,從布簾背后伸出來,將那簾子猛地拉了回去!但,或許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人能催眠得了他。
雙馬尾這樣想著, 但她也沒打算去提醒宋天,而是低下頭繼續幫薛驚奇整理起東西。秦非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從懷中拽出來一枚吊墜。安全離開副本的路都已經鋪到了他腳下,傻子才會不配合。
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前行。秦非點了點頭。
不是他故意隱瞞,實在是他信不過刀疤。就在剛才他還在心中暗自慶幸這條規則不算太為難人。她的目光自上而下在秦非身上掃視著,那憂心忡忡的模樣,就像一個得知自己的孩子和人干了架的家長。
那腳步聲緩慢地環繞著華奇偉所在的方向,像是正在圍著他兜圈。這樣,他可以先拿到4分人頭分,用來彌補他被9號和12號扣掉的懺悔分。是真的有人走過來了。
這才沒有釀成糟糕的后果。說完他大概是怕傷到蕭霄的心,急忙又補充道:“主會保佑你盡快聰明起來的,阿門!”
秦非點頭:“當然。”這座教堂中共有三扇門,一扇是座椅區背后的大門,布告臺后方左右兩側則令有兩扇稍小的木門。導游的聲音又一次回響在秦非腦海中:
蕭霄正欲說些什么,外面的走廊盡頭突然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等一下,這上面寫的是什么東西?你們看懂了嗎?我怎么一個字也看不明白。”
距離十二點已經只剩三分鐘,大家都在紛紛往棺材里鉆,沒人再將時間浪費在和華奇偉搶位置上,因此他竟然真的就那么安然地占據了那里。右邊僵尸頭頂的僵尸帽子被秦非剛才一巴掌甩飛了,秦非的手現在就按在它的天靈蓋上,五指伸直微微用力,仿佛在告訴右邊僵尸:直播畫面中,秦非筆下未停,一邊寫一邊對身后的蕭霄叮囑道:“等我寫完這些以后,你拿去收好。”
“我們也要跑嗎?”林業望著眼前的亂象,一時間不知所措。
今天,無論是三途、鬼火還是蕭霄的直播間內,大部分觀眾都是從秦非那邊分流過來的。但這并不意味著他會喜歡眼前這坨像垃圾一樣的東西。
作者感言
他在狼人社區中所經歷的那一切,似乎已經化為一套固有的行動邏輯,鐫刻在了他的骨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