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曾在里世界的告解廳里觸碰過的感覺。這個人都可以做出穿著神父的衣裳、藏在告解廳里騙人告解分這種壞事了,隨便撒幾句謊那還不是信手拈來?
蕭霄存了點私心,不太愿意管自己叫“白癡”,于是特意替換了一個聽起來好聽一點的詞。怎么12號隨隨便便就能招徠到那樣反映機敏迅速的隊友,而他!那幾個投靠他的家伙都是什么玩意兒?!
蕭霄面帶崇敬地看著秦非。這些生長在苔蘚上的眼球與其說是植物,倒更不如說是像某種動物,他們對外界的刺激有著明顯的反應。“是一節用骨頭做的哨子。”
“目前為止,我們大家所面臨的最大問題,一共有兩個。”明明只要再過幾個月,他就可以考上大學,擁有自由又愉悅的人生。只有蕭霄,他是知道秦非是去消滅污染源了,心中隱約有了猜想。
怎么每天都過得像做夢一樣……?11號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林業還沒緩過來,捂著嘴要吐不吐:“有個白方的玩家指認出了一個鬼,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接下來他馬上就死了。”
他自己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剛從副本里出來,大家的模樣都很狼狽。就在幾秒鐘之前,就在那個年輕英俊、行止優雅的12號玩家的直播間里,在幾萬雙觀眾眼睛的注目之下,一個人影驀地從他身后冒了出來。撒旦:“?”
量也太少了!一波人直接來到過渡空間門口蹲守,另一撥人則留在服務大廳,準備捕捉秦非離開副本后的實時動向。
作為感謝的禮物,阿姨送了林業一把F區垃圾專用門的鑰匙。
見到秦非他似乎愣了一下,目光從秦非的臉上轉過一圈,又重新回落到腳下的地面上。
什么情況?蕭霄還以為秦大佬是不想干活,在偷懶。
爸爸媽媽依舊站在客廳中,一人舉著電鋸,一人舉著砍刀,微笑地看著他。他們談論的時候,刀疤一直在下意識地向著祠堂所在的方向張望。
他的目光向走廊右側盡頭飄去。像是一條毒蛇,在捕捉到獵物后肆意把玩。它想做什么?
程松瞥了那邊一眼,言簡意賅地回答:“污染。”【四角游戲的規則大家應該都知道,游戲需要分成四組,我和蕭霄一人一組,凌娜和林業,孫哥帶著徐陽舒。】
走廊上,20多名玩家終于回過神來。
家里并不富裕,養不起蘭姆這個閑人。
蕭霄又有了那種死到臨頭時全身血管發僵的緊迫感。2號被帶走,是因為他身上有血污,違反了副本規則。以前的玩家們在進入這個副本后, 往往都是如沒頭蒼蠅般在村莊內亂竄七天, 將能去到的所有地方都搜索一遍,最后迷茫又憋屈地迎接失敗。
不過這一巴掌他到底還是白挨了。蕭霄挑起眉頭,試探著開口:“怎么是這樣的衣服?純正的趕尸表演,難道是讓我們扮僵尸嗎?”秦非沒有猶豫,順著臺階拾級而下。
但漸漸的,周圍所有人都開始發起了瘋,只有蕭霄,半點沒受影響。
秦非瞇了瞇眼,這究竟是什么東西?“餓了么?”秦非無比自然地開口,宛若在巷子口與老友打招呼一般。
刺眼的陽光從屋外照射進來,晃的秦非眼前一白,他下意識地瞇起眼,半晌才緩過神來。秦非在司機身側站定:“司機先生,請問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目的地?”
而光幕正中,蕭霄也的確不負眾望,憑借自己高超的長跑技巧左沖右突,竟真的一路躲閃著來到了徐家老宅的門前。
使勁拍他們的馬屁就行了。很少能看到這樣一個落落大方又說話清楚的人。秦非看得直皺眉頭。
正式開始。
“沒死?”……每個路口旁墻壁瓷磚的排列,哪幾塊瓷磚上有青苔和污漬,他都會格外留意一下。
在生與死的威脅下,丟一點臉算得了什么?別說后門或是窗戶,就連狗洞都沒有一個。蕭霄強忍著抽搐的嘴角:“你是老玩家,程松就算看上你了也不會像這樣直接找你的。”
造成這種區別的原因又是什么呢。只不過是被搶了口糧而已,那些怪至于這么生氣嗎?
可五根手指卻完全不受自己控制,還是那么直挺挺地僵在那里。談永在他的注視下漸漸低下頭去,整個人僵硬得手足無措,卻依舊一動不動。程松從直播開始后就一直很沉默,按蕭霄的說法,他無疑是整個副本中實力最強的人,可從始至終程松都沒有顯露絲毫,儼然十分低調。
各大醫院前兩年就已經跑遍,再看也無用,而心理醫生——秦非自己在心理方面的造詣就極深,能夠令他信任并突破他心理防線的心理醫生,秦非目前還沒有找到。
天花板上遍布著一團團污漬。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
作者感言
他也不敢太惹黎明小隊不悅,怕他們真的不管他,還是罵罵咧咧地跟著下了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