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提出這個要求時,甚至沒有給出任何理由。而告解廳外,混亂的聲響越來越大了。
秦非甚至都有點擔心這家伙。“他、他沒有臉。”
兩人連動都動不了,想要逃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那一門心思想看秦非翻車的靈體愣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來離開這個副本以后,他必須要加強鍛煉了。
短短十余秒,提示音便接連響起三次,但秦非沒有時間查看屬性面板,他的雙眼正緊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刀疤。……頭頂的木質橫梁早已風化斑駁,過道一側的門板都已老舊掉漆,上面遍布著細長的道狀裂口,很像是被什么東西抓撓過的痕跡。
事實證明,即使是一只血哧糊啦的小鬼,心臟也是有溫度的。它是看到這個主播的歷史直播場次只有三場, 但已經升到了D級, 覺得他的能力應該挺不錯。
秦非:“……”
在那條不過兩三分鐘就可以穿過的走廊中,似乎有人起了爭執。但即便如此,攻擊力依舊不可小覷。不遠處的前方,一個身穿看守服的男人正仰面躺在地上。
鬼火的頭皮都要炸開了。那粗獷的、帶有力量感的、像是能夠浸透石質墻壁沁到墻面另一層去似的字樣,光是看著便讓人覺得骨縫發冷。
對于秦非這樣標準而又純粹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來說,聽別人做禮拜簡直和催眠曲沒什么兩樣。心里憋屈得要死,但為了不暴露身份,又不能說什么。如此打過照面,秦非心里基本已經有數。
“這是從哪里來的?”林業好奇地問道。雖然有點奇怪, 可這確實是秦非最真實的體驗, 并且這種感受已不是第一次了,可宋天當時腦子糊里糊涂的,就像被什么東西魘住了一樣,不知不覺間便被球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徐陽舒認命,回憶起早晨的經歷來:動作嫻熟而絲滑,看上去還挺專業。醫生的眉頭緊緊皺著:“你找蘭姆有什么事?”
你可以說他冷漠,但實際上,他并不像刀疤那樣冷血到全無善惡觀。
徐陽舒說,那本書能夠教會一個人將活人煉化成尸。
肢體末端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所牽引,秦非的雙臂不由自主地向前抬升,膝蓋分明絲毫未彎,可人卻實實在在地從地上立了起來。顯然,這不對勁。
雖然秦非這問題乍一聽提出得十分突兀,可就在修女回答的瞬間,教堂內仍有四五個玩家齊刷刷神色一緊。蕭霄懵了:“可、可是,剛才吃飯時你說話了呀,卻沒有造成任何后果。”也不知道女鬼到底有沒有相信秦非的話,冰冷的目光在他臉上游移。
那標準的笑容落在對面兩人眼中,卻隱約帶著股滲人的寒意。“新道具嗎?還是潤滑油?我怎么不知道E級商城里還有這種偏門的道具賣啊……”
重點,大概就是“頂著王明明的臉”。
不怎么結實的車窗晃動著,玻璃發出“咯咯”的響聲,像是隨時都會碎成一塊塊。
“救命啊,怎么越來越刺激了?我好緊張!”從進入副本那一刻開始,不少人的表現就都很異常。若旅客數減少至6人以下,請回到旅游大巴撥打旅社求助熱線,旅社將為大家分派新的導游。
當即便有人“嘿嘿”笑了出來:至于袋子里裝的是什么,已經很容易猜到了。一聲悶響。
原因無它,只是因為徐家老爺子早在50余年前便已搬離了守陰村,那時就連徐陽舒的父親都還只是個不記事的小童,更別提徐陽舒本人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貿然出動對于新人們來說,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它已經有很多NPC了,不缺秦非這一個。
所有觀眾都心情激蕩。“或許,這些巨眼的確算不上什么。”秦非觀察半晌,得出了結論,“僅僅只是系統逼迫玩家們加速直播任務進程的一種手段罷了。”秦非輕輕“嘖”了一聲。
說得難聽一些,其實就是硬猜。陸續有人上前嘗試,全部無功而返。而離開祠堂以后,秦非就再也沒能從腦海中搜尋到徐陽舒的任何痕跡。
可呈現在眼前的卻全然不是那樣。良久, 神父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讓給你?”
一層則早已歡騰一片,氣氛異常熱烈, 幾乎已經脫離了一場普通直播的范疇, 倒像是在進行什么狂歡似的。
眾人七嘴八舌地嚷著,急著去找柳樹卻又不敢走遠,只在小范圍內四下亂竄。玩家們無一不是像鉆進地窖里的老鼠一樣,四處亂竄,東嗅嗅西嗅嗅。所有人都在討論,E級區出了一個牛逼得不像話的新人。
總而言之,無論身前的漂亮女鬼如何努力,秦非就是一丁點兒反應也沒有。青年在大巴車上向他點頭微笑的樣子、在禮堂中低聲提醒他注意不要違反規則的樣子、不久前 他不顧自身危險沖向林業的樣子,在蕭霄腦海中匯聚成一幕幕連貫的畫面。帶血的鋼管和板磚早已被他收回了隨身空間中。
不至于連半點心異樣感都沒有吧?
作者感言
看他們當時的樣子,顯然正打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