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看來蕭霄還是形容得太保守,不同的“工會”在一個個不同等級的規則世界中,大概是類似于地頭蛇一樣不可逾越的存在吧?
聯想到追逐戰開始前眾人在墓碑之間打轉的情況,秦非信手拈來地編了這個謊。
嗒、嗒。那個老玩家神色冷漠,言簡意賅地開口:“別管。”清裝長袍,點綴著紅色瓔珞的寬檐帽,青白瘆人的臉色,沒有瞳孔的眼睛。
……秦非無聲地“嘖”了一下。秦非回過頭,眼神中寫滿無辜:“我只是想去1號或者2號的房間,把他們的鋪蓋搬過來而已。”
【恭喜玩家小秦完成隱藏任務:魔鬼的今日份誘哄,當前任務進程60%,請再接再厲!】他吞了吞口水:“秦大佬,我們……”
“那我們還坐在這里干什么。”鬼火眼睛瞪得溜圓。蕭霄在看見僵尸的第一時間便從身上抽出了一把黃符,咬破指尖,就著鮮血在上面飛快繪制起了圖案。
從他目前的表現來看,他甚至想要把那隨時可以到手的分數全部轉送給鬼火。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拉著秦非的衣袖左看右看,直至將面前的人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確信秦非沒有出任何問題,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你沒事!真的太好了。”——這種隊友突然發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況,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是十分常見的。
可是沒有人膽敢現在去問指引NPC。秦非沒有抬頭,掀起眼皮偷偷瞟向修女的頭頂。
他先前一直覺得,三途和鬼火組隊進副本,應該是三途占主導地位。秦非彎下腰,用刀子將那蓬苔蘚刮了下來,湊到眼前仔細地查看。
“為什么除了我?”他眼巴巴地問道。尸體存在或者不存在,都只不過是一個媒介,失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
孫守義嘆息道:“上午我們在村民npc家中曾經得到過一個線索:守陰村每年都會死人,而今年已經死了六個。”秦非蹦跳著用胸腔撞開一個試圖攻上臺來的尸鬼,咬著牙,悄聲詢問仍坐在他肩膀上看熱鬧的鬼嬰:“你就沒有什么辦法處理一下?”
“11號剛才向6號投誠的舉動被其他人看見,肯定還會有人心動,和他們統一戰線。”三途道。活動中心二樓。秦非滿臉坦然。
秦非與蕭霄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了答案。
干枯如柴的手指來到眼眶邊,下一秒,手指的主人猛然用力,竟然就那樣一點點、生生將指尖嵌了進去。就是存了心不想讓他活吧!!秦非在司機身側站定:“司機先生,請問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目的地?”
“村長在祠堂,你把東西送去祠堂就可以,祠堂在——”導游抬手,指了一個方向,“那里。”6號抬手,隔著空氣搖搖指向秦非的鼻子。
在那種rpg游戲里,像這樣突然找玩家搭話的NPC,一般都是帶著任務來的。秦非:“……”可卻一無所獲。
讀到這里,秦非的臉色不由得一黑。老爺子瞥了程松一眼,沒理他。她終于點頭,正式應下了秦非的要求:“一小時內,我們一定保持表里世界不反轉。”
隨即他握住門把手,以一種十分扭曲的、背對著大門的姿勢將門緩緩合上
秦非落座后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被燭火放大無數倍,投映在對面灰藍色的墻面上,像是一頭隨時會張嘴吃人的巨獸。“我都能殺死污染源了,你怎么就那么確定,我玩不過蝴蝶呢?”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
所以秦非偏偏說得超大聲,故意用了讓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這輛車上,還有哪些地方是可能藏匿著線索的?這足以說明他們對小秦十分重視。
不算寬敞但整潔明亮的小房間內,秦非在經過蕭霄三顧茅廬后,終于答應傳達給他吵贏架的技巧。“我不去,那當然是因為。”秦非耳畔回響起神父說過的話。
果然,孫守義、蕭霄、程松都表示愿意一同前往。真的是8號先去攻擊他的嗎?
也是。
一個玩家只要上了賭桌,就肯定會有壓他生和壓他死的對立兩派。
男玩家打了個寒戰,回過頭去。醫生的眉頭緊緊皺著:“你找蘭姆有什么事?”他說話的聲音中帶著一股令人難以忽視的誘惑,仿佛能讓人順著他的思維,一步步邁進黑暗中去。
今天早上死在早餐鋪里的任平,他的直播等級比宋天高了兩個度,卻依舊沒能勝利撿回一條命,死像還如此凄慘,看來早餐鋪的抓鬼任務難度很高。
假如他將“有什么菜”問出口,會不會被這個兇巴巴的老板娘認作是在挑釁?程松皺眉:“試著敲一下門。”
醫生點了點頭。“他、他沒有臉。”
這次他面對的終于不再是空空如也的棺材板。
他面色慘白,望向秦非。真的好氣!!這種情況下,要想堅持十分鐘, 實在不算容易。
作者感言
院子里竟然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