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看清最真實的自己。”

所有的氣都不是白受的，該來的總會來。

5%、10%、15%……最后停留在了一個驚人的數字上。顯然，這不對勁。

導游的嗓音逐漸變得尖銳狠戾，玩家們的表情一點點扭曲起來，鼓膜像是被一記大錘重重掄過，泛起陣陣悶痛。他是不打算把自己和三途姐的陰暗面也懺悔給主聽嗎？

林業不想死。但事已至此，6號也不可能逼他把剛才說的那些話吞回肚子里去。那是個穿著一身高領白袍的男人，身量細長，他一只手提著一個藥箱，另一只手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 臉上佩戴著形如鳥嘴般的面罩, 一步一步向秦非所在的方向走來。

秦非有點納悶：“你從哪找來的？”

青年端坐在床邊，輕聲開口道。之后，若是想將僵尸成功“趕”起來，趕尸人還需要用自己的血液飼養僵尸三天，在將特制的銅鈴綁在僵尸的手腕、腳腕和脖子上，最后以黃符鎮壓。

她的嘴唇蠕動了一下，雖然距離很遠，但秦非大約可以看出，她是吞了個“滾”字回去。秦非精神一振。【玩家秦非已進入新手區優質流量池，系統將持續為您提供新手推薦位，請您再接再厲！】

被盯的久了，同時有點不自在起來。新人大佬真牛逼，前途無量，我來參觀一下、“啊？”

片刻后，又是一聲。

實際上他已經大致猜到了。秦非眨眨眼：“沒有黃毛的鬼火不是完整的鬼火。”不是所有人都擁有能夠抵御死亡壓力的勇氣。

即使是現在，秦非的反應依舊尚算敏捷，可系統強加在他身上的負面狀態影響實在太大，而尸鬼當前不容絲毫閃失，不過微微一個錯身，他的身側便又多了兩條新的傷痕。

秦非低垂著頭，邁步跨入屋內。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那人頂著一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面孔，額頭上有兩個尖而細長的犄角。她像是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喘著氣。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

十六個男女老少不同的人格侵占著這具身體，蘭姆越來越頻繁地在人前表現出異狀，這令他的家人們對他的不耐日漸加深。秦非鼓勵般拍拍孫守義的肩：“來都來了，看看車里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吧。”

不出他的所料。“可是。”他眨眨眼，一臉無辜地看向蕭霄，“簽都已經簽了，好像也沒辦法了。”身后傳來猛獸利爪抓撓房門的聲音，令人脊背發麻，老人嘶啞的吼叫越過門板，在寂靜無人的村落中清晰得驚人。

就像秦非剛才所提問的那樣，獵頭玩家的存在無疑是破壞了直播時玩家之間的平衡。

“只要玩家被殺死，就會變異成他們里人格的模樣。”

蕭霄一怔。他面前那人像是發了狠勁，不要命似的，不停用板磚向他招呼過來。那他們豈不是要死得很慘？！

看來只要沒有和人的皮膚直接接觸，墻壁就依舊是老樣子。他沒去過里世界的教堂，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么。青年眼底閃過一抹晦暗莫名的光。

……對于玩家而言，生命值的基礎數值及下降速度受到各人先天條件的影響，每個人都有所不同。

他猛地收回腳。他看了看秦非，又看了看鬼女，似乎是懂了點什么，并沒有再多問。

總而言之，人還在義莊里，過去看看便是。從理論上來說，假如破壞了污染源，玩家就能夠從根本上解決掉這個規則世界——污染消除，世界恢復正常，直播自然而然也就結束了。

這個店里究竟賣些什么玩意啊……老頭沒有想到那個引導NPC也會回過頭，只覺得對面的目光像刀片一樣刮在他的臉上。

這個突然出現的NPC不僅攪亂了玩家們的心神，在觀眾當中同樣掀起了軒然大波。秦非在書架前停留的時間太久，這似乎引起了村長的懷疑，村長站起身，來到秦非面前。無論是玩家、boss、還是觀眾, 都愣了一下。

假如真要仔細琢磨，他在死亡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應該是——沒有什么比這句話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了。

秦非微笑著看向林業：“現在嗎？我準備去吃早餐。”撒旦的臉色青紅紫綠。今天村中的霧氣濃度比起昨天來只增不減，很奇怪，這地方就像是完全曬不到太陽一樣。

鞋跟踩落在地面，發出沉重的悶響，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了玩家們的心臟上。隨著秦非的手掌落下，蕭霄的雙眼驀地瞪大。

即使很遠之外的喧囂聲，依舊能夠穿透層層墻體和空間，傳到各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