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號雙目赤紅,在高強度的緊張與壓迫感的驅使下,他雙手牢牢抓住刀柄,開始胡亂揮刺。秦非望著兩人,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是個瘦瘦長長,像竹竿一樣的男人,他戴著一副眼鏡,頭發雜亂,好似頂著個鳥窩。
秦非:“……”怪不得第1天下午的時候,他要跑去把13號挑出來的那些酒瓶全部復位。剛剛為秦非壓下積分的靈體們緊張又沮喪地圍聚在光幕前,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著到底是出了什么狀況。
他想著,自己既然已經來了,一時半會兒又還跑不掉,那總得去做點什么。
秦非:!宋天帶著眾人繞了半圈,來到幼兒園側面。
看看那些排行榜上有名的大佬,一個個名字多炫酷。那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十分容易被忽略的東西。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情況,秦非將靈燭收回背包里,就著黑暗繼續向前。
“白癡?!?/p>
他嘆了口氣:“最后我靠的還是我這張嘴。”點、豎、點、橫……副本世界中危機四伏,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有人在不經意之間中招。
不是,這么突然地開始傳道是幾個意思?
秦非在祠堂中走出了一個對角線,耗費了比先前足足多出一倍的時間。“喂——你們兩個!”說話間他扭過頭來,對蕭霄和孫守義道,“別跟著他了,要不來跟我混?”舔狗,還真是不好做。
修女不一定會信。未知的危險永遠是最可怕的,那兩人并不弱,能將他們弄成這樣的,一定是十分可怕的東西!
昏暗的走廊上,玩家們已然十分順從地列成了一隊。他神態平靜地穿過長長的走廊、穿過無數相似又不完全一樣的房間。他忽然覺得,自己這個臨時起意搶神父位置的決策,或許會給他帶來一些意料之外的利處。
那些尖叫著四處亂跑的村民也隨著黃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個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連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那是一道十分厚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響,從距他不遠處的墻面后響起,正越來越近。
一聲祈禱,喊得驚天地泣鬼神。他只要再找個機會,繼續哄哄別人就行。
秦非抬眸,望向黛拉修女。見秦非和蕭霄看了過來,他忽然抬高了音量,宛如刻意向秦非示威般詢問程松道:“如果我加入,那——”
其實這場面也不過只是看著嚇人而已,已經被煉化成活尸的秦非完全感覺不到痛。這個修女同樣也是熟面孔,正是黛拉。她的雙手虛虛攏在胸前,就像是抱著東西,可定睛看去,懷中卻分明什么也沒有。
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門已經推不開了。
這條在以往的200多次直播中幾乎從未展露過閃光點的狹長小道,在今天,即將給他們帶來全新的、前所未見的驚喜!那些人剛開始發瘋時,他還以外是副本環境出了什么問題。
“秦哥!”
死亡如同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高懸于他們的頭頂。修女臉上露出深深的笑容,沖他點了點頭:
“現在是什么時候了?我們也別在這兒干站著,還是去找找其他線索吧。”
良久,鬼女終于再次開口。
秦非抬手,示意蕭霄噤聲?!拔?也是紅方?!?/p>
對他來說,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晚死總比早死要好些。薛驚奇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這個新人該不會是在刻意隱瞞些什么?該不會是因為她把他們當成同類了吧?
秦非和蕭霄沿著最中心的那條過道向前走去。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起鬼火來要好上太多了,雖然1號出現時他也小小的破防了那么一下下,但現在早就已經緩過勁來。他自知這一波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一張臉漲得通紅,試圖做最后的努力去勸服玩家們:“我沒騙你們,那家里真的有鬼!”
祭臺左右兩側各堆了幾個木箱,箱子上掛著鎖, 里面不知放了些什么東西。叮鈴鈴,叮鈴鈴。
像秦非這種就算被怪物在屁股后面追著跑,依舊還能在腦內冷靜規劃逃亡路線的人,是不可能共情他們這種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夜里睡不著覺的高敏分子的!秦非在司機身側站定:“司機先生,請問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目的地?”雖然他的確是這么說沒錯啦。
“成交。”“咿咿呀呀呀!”鬼嬰急了,雙手胡亂揮舞。這個NPC居然是玩家假扮的啊?。?!
那靈體總結道。老板娘懶洋洋窩在柜臺后面,半閉著眼打瞌睡。假如那計劃不能成功生效, 她也不會因此而去做一些諸如“擾亂12號的行動”這類卑鄙的事。
在其他人都還一臉懵的時候,原本呆在老人身邊的秦非忽然一聲暴喝,猛地轉身,如同兔子般向門口竄了過去!
作者感言
用鋼管想必是應付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