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時不時便響起幾聲尖叫,是那些膽小的人被隨處可見的蛇蟲鼠蟻驚嚇所發出的。
“你很好。”修女向秦非點了點頭。或許這個副本也同樣遵從著這個的邏輯。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工作,更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同事和客戶。
眼前的霧氣逐漸散去。那對老年父母聽他講完,在他面前哭天搶地。秦非微微垂眸,長而卷翹的睫羽在蒼白的臉上落下一排陰影,他從背包里拿出一支蠟燭點上,昏暗閃爍的燭火將他的神色映照得晦暗不明。
伴隨著天花板和地面的收縮震顫, 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每位玩家耳畔。制服的款式,與玩家們早前在餐廳見過的那幾個幫傭一模一樣,僅僅只是臟了些、舊了些。片刻后,她仿佛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色一變:“善堂那兩個人去哪兒了?”
“行。”秦非一口應了下來。
這棟樓每層十多個房間,前后共有兩道樓梯,上下從不擁擠,誰還會去管什么安全通道呢?正對面是一個布告臺,臺上空無一人,下方正對著一排排座椅,上面橫七豎八地躺了不少人。
秦非心里咯噔一下,頓感不妙。轟隆的坍塌聲不絕于耳,地面都在不斷震顫。鬼嬰沒有皮膚包裹的身軀像極了一條光溜溜的鼻涕蟲,在秦非身上蠕動時的觸感更是百分百還原了鼻涕蟲帶來的體驗。
那種帶著審評的眼神很難描述,有些像是在市場上打量著一塊肉,正在挑剔地品鑒著肉塊質量的好與壞,思考它是否值得自己花錢去買。距離昨日傍晚已經過去整整一日之久。她一把拉開房間門,頭上浸出的汗水已經將發絲全部打濕,粘噠噠地粘在額頭上。
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不過是被規則大發慈悲放了一馬,從規則的指縫中茍且偷生的小螞蟻罷了。
“啊啊啊嚇死我了!!!!”
“……”E級主播在直播過程中,能夠使用彈幕和觀眾進行交流,這一點他在中心城休息的時候就已經了解過了。任平是因為觸犯規則,所以才被抹殺!
秦非嘆了口氣。玩家屬性面板中有san值一項,san值在規則世界中相當于玩家的第二條命,san值掉光了,人也就瘋了,甚至會徹底異化與副本融為一體。或許,這和鬼女所說的,秦非身上帶有的“祂”的氣息有關聯。
沒想到他在那個八卦祠堂中玩了場追逐戰,外面世界的時間居然已經過去了那么久。雖然規則直播間內的觀眾們很喜歡看主播五花八門的死狀,但今天卻不一樣。
還挺狂。
黑心教堂?他頭上粘著的那張符紙自從被秦非揭下來一次后就失去了效用,在亂葬崗被他自己撿了回去,當個貼紙一樣貼著玩,被揉得皺巴巴的,背面還沾滿了它的口水。在追逐戰剛開始的時候,秦非被血修女從地下室轟上來的那會兒,567號玩家就已經站在了告解廳前面。
這個12號究竟有什么魔力?秦非眨眨眼。
剛好,他不需要再多跑一趟。于是蕭霄也學著秦非那樣,若無其事地看向了一邊。
但這一點在王明明的隨身物品中完全沒有體現出來。秦非的表情有些許怪異。鬼火。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直播開始的時候看到主播拿到12號我還覺得他要倒大霉了呢,結果,哈哈哈哈哈”
一圈一圈纏繞著,向外拉扯。
而秦非。
刀疤和他一樣,是初次直播,對于副本以外的世界沒有絲毫認知。相反,由于雙方之間的積分懸殊過大,三途和鬼火很有可能會選擇反過來協助12號。但他們不會將注意力過多的放在“12號玩家為什么想去殺死污染源”上。
他放棄弄明白這件事還不行嗎?
他從隨身空間里找出小刀,單手撐地,在沒有接觸到墻面的情況下,用刀子細細地剮蹭著墻腳的什么。他可不是那么不要臉的人。有人噗嗤笑出聲來。
秦非并不隱瞞,點了點頭。——這個念頭,以前每次被boss追時都曾浮現在秦非的腦海中,但秦非可以確信,這回, 他絕對沒有夸張。“我記得中心城有流傳過一個傳言,黑羽現任的公會會長和他的搭檔,在他們的最后一場直播中,就是通過殺死污染源的方式成功通關的。”
鬼火可憐巴巴的被三途拖走,一步三回頭,蕭霄則仍舊頂著他標志性的呆滯表情,完全不明白鬼火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又是一扇紅色的門。
“大概,可以解釋這里的村民為什么要每年按時舉辦村祭。”
眾人忙不迭地將手放下。
這是什么?“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散了吧。”
棺材蓋子被掀開,一只巨大的手向棺內探來。眼見已經將秦非帶到,她匆匆忙忙地轉身往回走去。在6號難以置信的注視下,修女雙手交握在胸前,神色狂熱而又虔誠:“感謝您!為我們教堂祓除了這顆毒瘤!”
作者感言
看見這個傻逼說話就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