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那常年生銹的腦袋瓜,在這一刻突然靈光了一下:可秦非丟在他腳下的東西卻在此刻起到了異乎尋常的作用。
凌娜迅速遠離了刀疤,虛倚在墻邊大口大口喘著氣。【在直播過程中首次達成“二百人矚目”成就——積分10】
果然,隨著紅門的開啟,其他人也和秦非一樣進入了同一個分支地圖當中。相似的場景不斷復現。
雖然那兩個玩家的情況十分不容樂觀,可其他神志清醒的玩家也沒好到哪里去。通過直播大廳的光幕,觀眾們不僅可以看到各個規則世界的實時狀況,甚至還可以打開玩家們的個人面板,查看姓名、san值等幾項基礎信息。
不得不說,這幾個人應急防災意識還挺強的。下一秒,就在秦非碰到它的瞬間,黃袍鬼就像是吃進去什么毒藥一樣,身型猛地一僵。不遠處,蕭霄見秦非醒了,邁步向這邊走來。
他的誓發得很誠懇,但無人在意。大片噴濺狀的黑紅色籠罩在秦非頭頂上,顏色很像凝固多時后的血。畢竟,鬼女跟他們說過,這個村里早就一個活人也沒有了。
絕大多數玩家別說殺死,即使在副本里待上許多天、直至成功通關時,恐怕都弄不清這場直播中的污染源究竟是什么玩意。秦非坐在他斜對面,同樣也沒能躲過,溫熱的液體順著秦非的臉頰滑落,他屈指輕輕蹭去,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被染紅的指尖。
秦非開始一一細數那些在戲劇中時常出現的倒霉炮灰會干的事。
“你知道,我是怎么來到守陰村的嗎?”門的背后是一條和小房間同色的銀灰色窄道,秦非沿著那條過道走了一小會兒,眼前逐漸開闊起來。
看著棺材內一秒入睡的青年,孫守義嘴角抽搐。
濃霧彌漫的屋外遠遠顯出幾道人形來,緊接著,那群人越跑越近。而眼前的蕭霄,起碼截至目前為止,秦非還能夠確定,這就是蕭霄本人,而不是一個頂著蕭霄臉皮的其他什么東西。可他為什么不出手?
七天,僅僅半程而已。面前的空氣中,彈幕在不足一秒之內急劇減少,空白的空氣小幅度地抽動著,像是正在承載什么巨大的壓力一般。簡直是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
聽人說徐陽舒四處宣稱自己是“湘西正統趕尸匠人的后代”,便放出話來,半個月后叫他當著全市人的面直播起尸。
“怎么辦?”蕭霄比劃著問道。沒有!
“像艾拉那樣虔誠的可憐人,她不愿待在囚室里就不待吧!可還有些家伙,天生就是應該坐在電椅上接受刑罰的!”
……反正就是渾身刺撓。
——那是他曾在里世界的告解廳里觸碰過的感覺。危急關頭,熟悉的聲音卻從身側不遠處傳來,虛掩的窗戶被迅速打開,有人從窗中擲了個東西過來。
這個迷宮還真是有夠無聊,規則怎樣寫,陷阱就怎樣出。身后,勁風襲來,秦非旋身勉強躲過,嘗試著使用嘴炮能力打消鬼女殺人的念頭:“我不是外來人,我真的是受徐家人委托過來的!”
“進。”秦非對著門那頭道。會議室外面,玩家們已經將宋天團團圍住。
秦非對這方面的知識并不精通,但他的記憶力一向好得出奇,在將道袍上的八卦圖印進腦海中后,很快就將其與祠堂的地形順利聯系在了一起。
秦非身上那套沾滿血污的制服也變回了他自己的衣服,他站在表世界休息區清爽干凈的走廊上,抬眼望向四周。三途對事態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蕭霄幾人一臉不解,刀疤則發出不屑的嗤聲,看向秦非的目光變得輕慢。D級廳門口的過道上,一個靈體攔住另一個靈體詢問道。“就算你已經確定那個NPC就是鬼,也暫時先別說。”他強調道。
四層樓的高度一眨眼便走完。還有鬼火!
尤其是他剛剛還被鬼追著跑出一身汗,假如再吹下去,秦非覺得自己很可能會當場患上重感冒。那個潛藏在暗處的不知名鬼怪似乎被秦非的反應給氣到了,背后的冷風和尖笑聲齊齊消失不見。只要能夠回到村里,總能想到應對的辦法。
他才終于明白,為什么蕭霄每次提起這里, 都會露出一臉菜色。
“什么味道,這么臭。”秦非身后,有個玩家剛一醒來便一迭聲地抱怨著,聲音不大,但尖銳刺耳。造成這種區別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秦非微垂著眸,神色有些許凝重。秦非對醫生笑了一下。“剛剛走廊上有出現別的東西?”
很顯然,眼前這個npc知道的絕對不少,眾人還想再從他口中撬出些別的信息來,可任憑玩家們使出渾身解數,npc老人就是一副拒絕配合的模樣。洗衣服,晾曬衣物,掃地,交談,就像這滿地赤紅色的巨目完全不存在一般。即使很遠之外的喧囂聲,依舊能夠穿透層層墻體和空間,傳到各處去。
他的假期,他長達整整三十天的假期……才剛過去三天啊!!!想不到,鬼手的心理活動還挺豐富。也有人被緊緊束縛在囚室一角,閉著眼,像是睡著或昏迷了。
因為他也看到那具僵尸動了。秦非頷首。
作者感言
修女周身的戾氣都已散去,對秦非說話的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就像對待自己的兄弟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