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輕松愉悅的神態幾乎已經讓直播間里的觀眾形成條件反射:用的還是秦非自己給它的鑰匙。
青年禮貌地說道:“山清水秀,人杰地靈,說得大概就是我們守陰村吧。”不管誰想當下一個,反正秦非不想。
這一幕差點把彈幕里的觀眾笑死。
12號就像長在了他的房間里一樣,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過面。屠殺持續了整整一夜。在那種rpg游戲里,像這樣突然找玩家搭話的NPC,一般都是帶著任務來的。
秦非眨眨眼,完全不將這當成一回事。“挖墳?”蕭霄試探著向那邊走了幾步,心有余悸地停下腳步。那是一雙雙巨大而瘆人的血紅色眼睛,飛快地浮現在地面上、墻面上、道路兩旁的枝干上……
這NPC兩口子,是真的很愛他們的NPC兒子啊。
秦非十分夸張地退后半步。王明明的媽媽:“還跟我們問好。”
當然,這里面不包括秦非。鬼火雖然有點大條,但也不是真的傻,見三途這般反應,終于漸漸回過味兒來:
泛著淺淡熒光的數字,如同一塊塊碎裂的玻璃,在深淵般的天穹中消散成粒子,而后不見蹤影。——不是擔心他被副本玩死、被鬼怪弄死,而是擔心他因為說話太欠揍被別的玩家打死。有一日,一戶人家找上門來尋求他的幫助,說是自家兒子前幾日過世,尸體擺在停尸房中卻不翼而飛。
什么舍己還是救人,這種問題根本不在秦非的考量范圍內,他原本將一切都精密計算得好好的,純粹是沒有料想到那些尸鬼會突然狂暴,瘋狂追殺他倆。無心插柳。在蘭姆被修女帶進地牢后,所有一切如冰雪消融般散去。
【病患因幼年遭受創傷,后未得到及時的心理疏導,而產生嚴重心理障礙。】
倒是鬼火,聊著聊著就開始大倒苦水。沒有人愿意在拼了七天命之后,卻折在這最后兩分鐘里,每個人都像是被打足了雞血般,這碗里裝的,真的是豬的肝嗎……
“啊啊啊臥槽主播,牛逼,你怎么知道我們在說什么呀。”“他覺得我比他更適合這個職位,就把他的工作暫時讓給我了。”接著她說出了和神父一般無二的答案:“蘭姆一直和醫生待在一起,找到醫生,就能找到蘭姆。”
一旁的青年神色誠懇,近距離面對女鬼,他不僅沒有流露出絲毫恐懼,反而帶著隱隱的向往,像是十分渴望得到對面那位女鬼小姐的認可似的。2號玩家退出游戲的系統播報是公開的, 大家都能聽見。
片刻過后,重回原地。前方又是一個新的交叉路口,秦非來不及思索,隨意選定其中一條。
猶豫幾秒后,他十分篤定地道:“你肯定是老玩家,我知道你醒得比我早。”鬼火知道的還挺多。可是要怎么懺悔?
他剛想把驗資卡取出來!!
“對。”鬼女絲毫不為所動:“我知道那個人,是個十足的廢物,比起他的祖輩來,可以說連垃圾也算不上。”
老板娘瘦弱的身軀在那一刻迸發出了驚人的力量。
他必須找準這個瘋狂又偏執的修女的痛點。
“讓我來回憶一下,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每次在不同地方考不同的人,這個修女問的都是一個問題。”沒等對面說完,秦非啪嗒一下掛斷了電話。
或許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叫過“羅德尼”這個名字,0號囚徒在秦非說出這句話后,十分明顯地晃了晃神。這個靈體著急進大廳,純粹是為了湊熱鬧。
三途翻了個白眼,實在懶得理他。證實了棺材不是什么要人命的東西,玩家們松了口氣,陸續進入院內。在這種對于兩人來說都生死攸關的緊張時刻,這份和緩顯得非常不恰到好處。
“善堂的人就這種水準?”她死了。
地震?除此以外,刀疤和兩名新人女玩家也站了出來。因此等游戲結束,那幾具僵尸的肉身被玩家們損毀以后,秦非便特意在棺材中摸了摸。
他是真的。秦非想拉他,但已經來不及了。那群僵尸跳得比跳蚤還快,孫守義疲于奔命,完全沒有額外的心思去朝徐家祖宅的方向跑。
整個空間不斷地收縮,又膨脹,就像是一顆活動著的心臟,正向外泵著血。青年臉上帶著清澈柔和的笑容,仰起臉, 一臉坦然地望向三途:“我真的沒有說謊, 是他先來襲擊我的。”
他說話時,秦非就一直盯著他看。會待在告解廳里的……
他沒有明說,但秦非聽懂了他的意思。
那他就算真的把自己的特殊能力告訴他,也不是不行。他的腦海中浮現起昨天下午和剛才,十幾個人在休息區中翻箱倒柜,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凌娜這樣想著,邁步跨過腳下的門檻。
作者感言
秦非點了點頭,并不準備在這件事上同村長多做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