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有節奏的銅鈴聲響,一股奇異的力量順著霧氣攀向秦非的身體。
他正昂首走在陽光下。他的視角也被剝離了出來。都還能動。
他看了看秦非,身旁的青年一身寬松的白色襯衣,看起來清爽又休閑,那張五官精致的臉暴露在空氣中,一覽無余。秦非對精神類意能了解不深,不知道老頭是否真的能看破他的身份。在這個所謂的懺悔廳里,他們需要做的是背刺和告密。
這個坐在他身旁的年輕人,如果要蕭霄在他不算豐厚的詞庫中尋找一個形容詞匯,那大概就只有“溫潤如玉”能夠將他囊括。
他像是唱詩一般振振有詞地念道。
車窗外,那種“砰砰”的撞擊聲仍在有規律地響起,眾人循著聲音望向車窗。“我拔了就拔了唄。”冷靜!冷靜!不要緊張!
這是一件雙贏的事。為了防止副本內容泄露,系統在這方面做了相當嚴格的管控,玩家們一旦完成結算、離開副本后,只要身處主城地區,相互之間便是完全不能提起直播內容的。
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和導游一樣震在原地的,還有身后的一眾玩家們。
可他們這么愛自己的兒子,卻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此刻眼前的站在他們眼前的,并不是真正的王明明。當時秦非就那樣閑閑站在一旁,揣手看著他們。
好在他從來沒有懼怕過來自他人的目光。是這個叫秦非的老玩家!為了方便新人菜鳥主播,F區所有可對外出租的房產,都可以在戶籍管理中心找到全息視頻資料。
三途:“……”這個迷宮還真是有夠無聊,規則怎樣寫,陷阱就怎樣出。
怪不得徐陽舒早上回家撞了鬼,不出意外的話,這樓里各色各樣的鬼怕是還有一大堆呢。
秦非環視四周,臥室內唯一能藏東西的地方就是床底。短短一條路就像是永遠走不到頭。
詭異,華麗而唯美。
秦非:“……”“不愧是E級副本,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說著他隨手從桌上拎起一個瓶子,“嚯,還是威士忌。”上當,避無可避。
假如其它老玩家能夠聽見秦非的內心OS,或許會忍不住把他的頭打爆。她是不能隨便殺人沒錯。三途咳了一聲,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那么生硬:“其實吧,也沒什么大不了——”
他退后,再退后,直至退無可退。
他的渾身都在冒著冷汗,被神父觸碰到的那片皮膚像是著了火,如果可以,他很想將它從自己身上剝離下來。
結果自然是做了無用功, 什么也沒搜出來。
更要緊的事?
林業蒼白的臉頰上露出一抹緋紅,十分尷尬的低下頭:“沒、沒有。”一旁,聽完全程的鬼火已經一臉呆傻地替秦非問出了這個問題:“可他們要怎么找他啊?”
好像一切隱而未現的秘密, 都已經被他看透了似的。
能相信他嗎?
那人聽過果然不信,臉上狐疑更甚。被修復完善的告解廳安然立于它原本的位置,那些殘破的木片和石子都已經被修女收好,完全看不出這里半天前還是個廢墟。
有靈體正在為秦非的生死牽腸掛肚,也有靈體滿心興奮,垂在身側的手握拳,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穩住!再撐一會兒!
玩家們心思各異。
和走廊兩側的臥室一樣,這扇鐵門同樣也上著鎖。他的手中握著一個什么東西,四四方方的,從蘭姆眼前一閃而過。
這次他面對的終于不再是空空如也的棺材板。
他對著空氣伸手,從隨身空間抓出一件帶兜帽的黑色沖鋒衣塞進秦非手里:“好歹用個帽子擋一下。”因此,秦非一直認為,自己里人格的特點大約就是邪惡、謊言、或者誘惑他人走上罪惡,諸如此類能夠和“魔鬼”搭上邊的東西。這一點就足夠將副本中所有本土角色全部排除了。
他訥訥地點了點頭, 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唉,還以為是什么好苗子,結果就這?”“那晚林守英尸變暴起,將整個村子屠戮殆盡,然后,‘祂’就降臨在了這片土地上。”
作者感言
可狼人是西方傳說里才有的東西,和這個充滿著華夏現代社會本土氣息的副本調性未免太格格不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