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會從那個方向過來的……秦非握著電話聽筒的手一僵。
這是鬼女的手留給秦非的警告。直播大廳中寂靜一片。
但秦非卻像是完全無視了系統那精準的屏蔽。然后是一聲重重的摔門聲。
蕭霄看得很清楚,秦非是在聽見林業慘叫聲以后特意往那邊過去的。“你的手指形狀真好看。”他十分識相地接著又夸了一句。這孩子的心理防線原來這么脆弱的嗎???
但他始終不相信眼前的NPC會什么線索也不透露。淺灰色的休閑款薄外套上連一絲褶皺也沒有,布料底下的皮膚同樣完好無損,那些足以致命的傷口已然消失無蹤。他說的是那個早晨在物業門口,把紅方老底揭掉了的新人平頭男。
眼前的教堂纖塵不染,雪白的墻壁和銀灰色的窗框,透露出一種冰涼而無生機的冷色調。蕭霄悲傷地嘆了口氣。
所以說,這小東西怎么還賴著不走?大家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看著墮落的神父認真清理著自己的手指。被人一刀割破了頸動脈。
所以眼睛就主動來找他們了,想躲都沒有地方躲。導游直勾勾盯著秦非,那眼神就像一把刀,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那張格外精美惑人的面皮、看清他內里千回百轉的溝壑一般。
暗色污漬團團粘著在門扇底部,像是一片片干涸的血跡,那道門縫好像又變大了一點點,濃郁的黑暗從中傾瀉而出。三途想起鬼火剛才說的話;
洗衣服,晾曬衣物,掃地,交談,就像這滿地赤紅色的巨目完全不存在一般。無論是從人數還是武力值方面,19號都失去了優勢。
否則,儀式就會失敗。
對面沙發上,四個人就那樣目瞪口呆地看著秦非和NPC閑話家常,你來我往之間已經將關系籠絡得無比熟稔。雖然其實什么感覺都沒有,但總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呢。崔冉學著薛驚奇那樣陪著笑臉,一個勁點頭:
而徐陽舒也沒有令大家失望。
直到一切再無轉寰余地,藥效失去作用,真實的副人格展露于人前,玩家也因此被抹去。秦非:“……”
這些交叉的道路,沒有任何規則,沒有任何邏輯,如同一團被揉散后胡亂卷起的毛線,根本找不到頭。由于只有他一個人進行了指認,其他在場玩家自然對這一切毫無所覺。沒有驚動2號和蕭霄,卻驚動了面前的黛拉修女。
秦非當機立斷地否決:“不用。”臥室門咔噠一聲閉合,將走廊外的動靜都關在了門后。
配上他那雙永遠含著淺淡笑意的琥珀色眸子,愈發顯得繾綣溫柔。想起上一扇門里黃袍鬼死命追著他不放、吃了又吐吐了又吃的模樣,眼皮都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
神像的眼睛為什么會忽然出現在整個村子里?但,肯定是越快越好。
“原來如此。”秦非連連點頭,一副受教了的模樣。“怎么了?”小道士興沖沖的從不遠處奔來, “是有什么發現嗎?”秦非一怔。
門后是一間狹小的廂房,里面的樣子秦非很熟悉,前不久他才剛剛見過,正是村長的辦公室。
是刀疤。“臉……臉。”華奇偉使勁搜刮著記憶角落的每一處細節,“那是個老人家,很老很老了,臉上都是皺紋,長著長長的白胡子。”
它將直播間隨手切換到其它幾個主播的視角,隨意瞟了兩眼,又切回來。手銬、鞭子,釘椅……
“嗚嗚嗚,要是他舔的是我就好了!”在這扭曲變形的祠堂中跑了這么久,秦非隱約意識到,這里的格局似乎有點不太對。還好僵尸的掉血速度比起他們還是正常人時慢了不少,否則,就他們如今這戰斗力,早就死了一千八百回了。
被同行者刀刃相對,秦非不見半分驚慌。
這孩子秦非認識,正是不久前才見過的那個24號圣嬰。鬼嬰身上終于不再是筋膜與血肉,而是長出了一層皮膚來。
不過,秦非也并不是沒有對付他的辦法。而且,即使12號主播沒法真的殺死污染源,只要他能夠穿過心之迷宮,找到蘭姆的主人格,為這蒼白無趣的副本增添一條新的、完整的劇情線,那也足夠叫人滿足了!
他為什么不自己去告解廳?明明小桑剛才也摸過這顆皮球的。最重要的一點。
可是哪里會是他們該去的地方呢?“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主播捂著胸口的樣子就像是被非禮了一樣。”
它比劃得很努力,棺材里空間狹小,手的動作又太大,在棺材壁上左沖右撞,撞得梆梆響。假如是副本的話……秦非仍在講述著他的計劃。
那里沒有任何波動,無論是緊張、擔憂、抑或是恐懼。
作者感言
徐陽舒,他只不過是個一進入副本就不小心撞見暗黑系NPC,從而受到了大幅度精神污染的倒霉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