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袍鬼的身影浮現在空氣中,緩緩凝實,那柄佛塵比閃著寒光的利刃還要令人心驚。他抬眼望向虛空中的一點,瞳色顯得比往常都要幽深,那道目光,似乎已經穿透了這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黑暗,去到了別的什么地方。而捉迷藏和四角游戲比起來,顯然四角游戲要更合適一些。
骨頭上面還殘留著一些零星的碎肉,傷口參差不齊,像是被什么野獸啃食過一般。既然在無意中發現了對己方有利的規則,秦非當然會好好把握。
“我剛才發現,有好幾個人都在外面走動。”
青年眨眨眼,琥珀色的眸子清潤見底,不見絲毫陰霾,語氣親切而友善:“導游您吃了沒?吃的什么?咱們今天什么時候開飯吶?”秦非安靜地聽著蕭霄說話,同時抿了一口手中的熱巧克力。“也是,這都三天了。”
蕭霄隱住心中的震顫,愣愣地看著秦非。再用力,還是沒拉開。
“不不不不。”出乎眾人的預料,徐陽舒聽了秦非的話后非但沒有表現出絲毫意動,反而將頭搖成了撥浪鼓。混了三年,五年。
他再怎么厲害也只是個E級主播,他沒有銅墻鐵壁般的肉身,或是金剛不壞的軀體,怎么可能在那樣近距離的襲擊之下存活下來呢?
蕭霄原本還信心滿滿,等著他的大佬隊友做出一個合理解釋打刀疤的臉,等半天就等來這樣一句話,驚詫得眼睛都瞪大了:“啊這,這這這……”
要想離開里世界,就必須要有圣嬰犧牲剛才來時還不見半個人影,天黑以后村子里倒是熱鬧上不少,村民們從屋內出來,沿街行走、交談、晾曬著衣物,從遍地紙錢上神色木訥地踩過。在林業看不見的某處光幕前,無數靈體正輕松愉快地匯聚在一起,它們津津有味地觀看著他瀕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場沒有營養的商業電影。
例如看守進出門送飯、或者別的什么——這牢房可能有放風時間之類的?【想要領略最原始天然無污染的山間風光嗎?
更何況徐陽舒本就是個一桶水,不滿半桶水還一個勁瞎晃蕩。
鬼嬰趴在秦非肩膀上,甩著兩條短短的腿,哼著不成曲調的歌。
面無表情,神態猙獰,身周伴隨著巨大的噪音。余下兩人點了點頭,對此表示了認可。那……
畢竟, 在靠近祂之前,瘋狂下降的san值就足以殺死大部分人。——但也僅僅是十分細微的一些而已。村長沒有給玩家們地圖,幾組人只得根據各自的感覺隨意選定了方向,約定半小時后重新在村長辦公室前碰頭。
秦非輕笑著,說出了正確答案。
有的人莫名其妙就開始捶打墻面;
對方:“?”他似乎并沒有看見秦非,自顧自抬著手臂,僵硬而木訥地寫著字。
刀疤臉色難看,現在就算是有人用槍抵著他的頭他也不會再愿意下車,可留在車里無疑就意味著向秦非低頭。在林業的不斷掙扎下,那股力道似乎是松了些許,他能動彈的幅度越來越大了,宛如一條被人捕撈后扔在河岸上的魚,在瀕死的干涸中苦苦掙扎著、無助地擺動著身軀。
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旅社導游:好感度1%(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蕭霄:“……”
那只手順著秦非的耳側向前移動,也不知是故意還是巧合,一直游離在秦非的視野以外。算了。可奇怪的是,副本時間已經過去這么久,其他人的掛墜或多或少都已經有了動靜,只有秦非的依舊一如原本的模樣。
萬一他們死了,連累秦非也死了怎么辦?
秦非:……
……有的人哀嚎,有的人哭泣,有的人癱倒在地。天知道他剛才有多擔心。
對于亞莉安來說,這個安全穩定又有著可觀收入的崗位,也不過只是一個招人煩的該死活計而已。沒有人會喜歡身上背負著連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
秦非恍然。秦非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能接觸到的各類非正常事件遠超常人,在死人堆里混久了,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他步速未減,在這座密閉的迷宮里,就像一支正在高速移動的箭矢,沖破空氣,沖破黑暗,向著前方那一抹明亮直奔而來。
他難道不怕死嗎?他們此行就是為了找徐家那本《馭鬼術》,按右邊僵尸的說法,《馭鬼術》十有八九就藏在這棟樓里,甚至就藏在這個房間。昨天晚上在追逐戰中,劉思思本該是有機會逃脫的!
這個警告實在有點嚇人,以至于剩下那幾個活著的玩家在離開結算空間后一步也不敢停留,急急忙忙地跑了,生怕副本崩潰會為過渡空間也帶來某些干擾。他又回到了表世界。秦非不遠處的身前,右邊僵尸已然被扇懵逼了。
【所有人貼著墻走,如果下一個墻角有人就拍一下他的肩膀;如果沒有人,就跺一下腳。】女人終于不耐煩了:“你到底想說什么?”所以。
偏偏其他玩家并不認識秦非。
他倒要聽聽這個人能說出什么驚人之語。蕭霄跟進房間秦非也無所謂,反正他既不睡覺也不干什么偷雞摸狗的事,這家伙愛來就隨他吧。而1號同樣也停下了動作。
作者感言
彌羊看著那兩行陌生的文字,心跳如擂鼓般不斷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