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盯著那只手。
不僅如此,秦非連自己的個人面板也沒有辦法再調出來。
“對對對,如果真是那樣,那兩個沒跟來的玩家知道后肯定要慪死!”即使是在那之前,他折斷神父的手、說出各種不敬神明的話、還不斷用謊言欺騙別人。
他是真的沒想到,秦非能找出這么離譜,但聽起來又莫名合理的理由。可在過程當中,刀疤幾次想要搭話時,卻都被林業和蕭霄出言打斷。
不遠處,鬼女的另一分身因為失去主體的操控,已然消失不見。那些尸鬼們在遇到擋路的石碑時,似乎時不時便會表現出忌憚的姿態來。就在秦非走進電梯間的一瞬間,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鈴響,系統提示在所有玩家腦內響起。
簡直就是一種違背物理的兜圈方式,用鬼打墻來形容還差不多。他依舊沒有回頭,只是動作僵硬地將手從方向盤上拿了下來,在一車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中,司機緩緩伸手,按下了大巴控制臺上的某個按鈕。
既然決定自己動手,那把他們喊過來干什么?這手……近了!
祂是怎樣注視著秦非?但他沒有出手,而是選擇了冷眼旁觀,靜靜看著自己保了整整七天的新手玩家,在離開副本前的最后一刻隕命。
他的身上像是被鮮血洗過一遍似的,渾身衣物都被血跡浸透,發絲一綹一綹粘在額頭上。
秦非不說話的樣子看上去高深莫測,蕭霄越發堅信他是個不愿透露身份的大佬。
祂說等他很久是什么意思?
林業抬頭,望向天花板上系統倒計時懸掛的方向,卻發現那里黑咕隆咚一片,什么也看不見。導游看看其他人,又看看秦非,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磨磨嘰嘰地向前挪了一點點。兒子,再見。
然后,他就被彈出了副本。那群僵尸跳得比跳蚤還快,孫守義疲于奔命,完全沒有額外的心思去朝徐家祖宅的方向跑。看起來溫順而聽話,和那個在車上獨自挑釁持刀歹徒的青年仿佛完全不是一個人。
其實不拿也沒什么大礙,觀眾們完全是多慮了。
幾聲敲門聲輕輕響起。絕對已經死透了啊。他們從離開副本出現在城外,到現在穿過巷子進入F區,耽誤的時間一共也不過幾分鐘而已。
他現在儼然已經成了一只驚弓之鳥、炸毛的鵪鶉。“不行了呀。”秦非笑了笑:“我想,他發現的,應該是一條和所有人都息息相關的規則吧。”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業沒有死,那么,他在昨晚遇到了些什么?人倒霉起來喝涼水都會塞牙縫,形容的大約就是這種狀況。
“幼兒園里有不少孩子,其中一個有任務,其他的或許也有。”薛驚奇不厭其煩地為新人解惑。見鬼女忽然開始講起副本背景,秦非神色一振。
林業吞了吞口水,蒼白的小臉上冷汗淋淋:“我可能知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見過他。”一個是正常的,是他這些天已然見慣了的,另一個則失去了所有顏色。徐陽舒混進他們當中的目的又是什么?
“真是太難抓了!”實在嚇死人了!
雖然秦非和蕭霄實際上并不是善堂的人,但因為他們在中心城中那幾天和程松走得比較近,三途和鬼火都已經默認了他們是一伙的。這孩子想的倒是挺美,可大家就在同一個院子里,打個哈欠對面都能看見,想偷偷溜走完全是白日做夢。
鬼女死的那年17歲,年紀輕輕便夭折在了外地,父母在幾年前也已故去,唯一的親眷便是年僅三歲的幼弟。總而言之,無論身前的漂亮女鬼如何努力,秦非就是一丁點兒反應也沒有。
秦非眨眨眼。當然沒死。
圣母懷中的那顆玻璃珠里,猩紅色的液體已經接近頂格。“只要這個主播能成功通關,他這一場肯定又是MVP。”
他的哥哥姐姐們都長大了一些,他卻仍舊是當初那個瘦弱的男孩。他們的腳踩在地面上的畫面清晰,一步一步,都走得十分平穩。她判斷別人是主的使徒的依據,就和她判斷別人是同性戀一樣不靠譜。
可當房門打開后,外面卻什么也沒有。“我靠,太強了,實在是太強了,竟然有人在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候還能冷靜分析問題?”
足尖用力時倒是可以跳一跳,但只能上下跳,不能前后左右移動。
但……如此奇怪的情境中,不能露怯。
他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傳來的觸感依舊,那挺直的高鼻梁,說什么也不可能是相片里王明明那樣的土豆鼻子。
假如追著秦非想要吃掉他的,是喪尸或者野獸那種純粹吞噬血肉的對象,秦非一樣難逃一死。“艸,這是不是有問題?我還從來沒看見湘西本的導游搭理過玩家,你們呢?”他說這些話時沒有看向會議桌旁的秦非和,并未認出,這個正在聽他們閑談的三途的朋友,就是他口中“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
作者感言
“……話說回來,我們這兩天晚上吃的罐頭,應該不會就是那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