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號囚徒以一種令人非常不適的、像看裝飾畫一樣的眼神盯著秦非身上的神父衣袍。四散奔逃的隊伍中,僅有一人依舊停留在原地,便是旅社的導游。
“別裝了。”青年斜倚在掀開的棺木前,眼神中似笑非笑,他一手撐在棺壁上,將棺木內那人的神色盡覽。
耽誤這么久,早餐時間早已過了,炒肝店里不復剛才熱鬧。一下、一下、一下……
于是蕭霄也學著秦非那樣,若無其事地看向了一邊。
略過耳畔的風聲隆隆, 如雷鳴炸響。其實也就只有兩個人的分數而已,但他卻已經遭到了黑修女強烈的針對。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用到電話了。
現在,這雙手即將揭開圣嬰院副本中最大的秘密。
蕭霄心有余悸的望著他們的背影:“實在太可怕了!還好我跑得快。”這一切都帶給秦非一種微妙的不安全感。看起來,今晚他勢必要去一趟村子南邊的那片荒墳了。
“你只有一次機會,你可要仔細想好了。”安安老師在旁邊試圖擾亂軍心。
這么說的話。凌娜和林業率先一步開了口:“這次我們能安全地從副本里出來,還要多虧了秦哥出手幫我們。”剛才那個探員在這里說蝴蝶的笑話時,招待室里其他玩家眼中的幸災樂禍都快要化作實質,流到地面上去了。
“不行了呀。”秦非身后,玩家們正神色各異地簇擁在一起,欲言又止。本該在幾十秒內就走到的另一處墻角忽然被拉伸成了無限長,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卻始終走不到頭。
可事到如今,仍有觀眾難以抑制地埋怨起他來。樣式十分簡陋, 上面沒有半點花紋, 穿在身上像只大老鼠。直到某個瞬間。
秦非:“?”但……
直播大廳罕見的一片沉寂。系統的答復來得很快。明明在上個副本里還是很正常的一個人,現在呢?
若不是有那些欄桿和電網攔截在他們中間,秦非覺得,自己可能早就已經被撕成碎片,和那些鮮血、碎肉和污泥一樣,恒久地留在這間地牢里。
一瞬間,有人欣喜,有人驚愕,也有人面露防備。
秦非卻渾然不在意:“別怕,他出不來的。”孫守義擔心這樣會惹麻煩,遲遲不敢下定論。徐陽舒一張臉拉成苦瓜:“我哪有那么遠大的志向。”
玩家中有兩人面露恍惚之色,伸出手,像是失去自主意識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攏。秦非手上拿著的是一件絨絨熊樣式的連體小衣服,一看就是小孩穿的款式。最后,那團黑霧感到了倦怠,盤亙在了蘭姆的腦部。
緊閉的鐵門前,三名玩家對視一眼,眸光驟然發亮。
而帶領眾人來到這里的罪魁禍首,恐怕——
再然后,只需靜待時間流逝即可。“你是餓了,想吃東西?還是要去找爸爸媽媽?哥哥帶你去找爸爸媽媽好嗎?”秦非溫聲詢問道。并不是秦非大驚小怪, 實在是那個女鬼和鬼嬰長得太過相像了,眉眼、鼻子,所有的輪廓全都如出一轍。
“其他注意事項已經寫在了這份《守陰村游玩指南》上,大家可以自行傳閱。”
腳下的路筆直而清晰可見, 再往上走,就是那道向上的階梯了。秦非笑著搖了搖頭:“不對。”
簡單來說,圣嬰院這個副本由于其特殊的通關規則所限,絕大多數玩家在摸清情況之后,在整場直播中的思路都會是去深挖“人性”。
“你剛才應該已經看到,這孩子在教堂中過得并不好。”……崔冉的話音未落,外面的大廳里忽然有玩家驚呼起來。
秦非嘆了口氣。可眼前的青年手中物品一會兒一變,竟然全是武器。在1號看來, 2號當時明明是在追他和另兩個玩家,可12號一出現, 2號立刻轉變了目標。
接著她說出了和神父一般無二的答案:“蘭姆一直和醫生待在一起,找到醫生,就能找到蘭姆。”鬼火心中涌起一股蓬勃燃燒的希望。
“我的孩子,就在這里,向主闡釋,你所要揭發的罪。”
既然祠堂的格局變了樣,那么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將整個祠堂重新探索一遍,看看問題出在哪里。身后正在發生著如此荒唐的鬧劇,但司機半點反應也沒有,開車的姿勢與乘客們最初醒來時沒有分毫不同,就像是一尊木偶,或是一具被擺放在這里的、沒有思維和生命的尸體。
玩家與玩家之間看起來絲毫沒有關聯,NPC總是出現得隨意、而消失得更隨意,表里世界翻轉時光怪陸離得如同一場夢。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屋里沒有點燈,本就微弱的光線像是被什么東西隔絕在了樓外似的。
在秦非將眾人從混沌中點醒的那一剎那,那群人就飛快地意識到了一個無比現實的問題:
作者感言
地上那個洞的大小,看起來是足夠放下一個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