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10分鐘,這片亂葬崗內就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有人在生與死的懸崖邊徘徊。
這個坐在他身旁的年輕人,如果要蕭霄在他不算豐厚的詞庫中尋找一個形容詞匯,那大概就只有“溫潤如玉”能夠將他囊括。
甚至很有可能,會是一件隱藏的任務道具。為了實行他們早就制定好的計劃,三途姐推了他一把,獨自將那群人堵在了后面。右手邊還有一連排書柜, 上面擺滿琳瑯滿目的宗教相關書籍。
這樣一來,就算是上帝下凡降落在他面前,都沒法指責他是在交頭接耳了。
如果黛拉問的是別的,秦非還真不一定能答得上來。他在一條條昏暗的過道間穿行著,浸染著血跡的沉重衣擺被風帶起。光幕中,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觀眾們失望。
于是各自捏著鼻子進食。他伸手握住脖子上那枚吊墜,骨形修長的漂亮手指在上面輕輕捻磨著。
3分鐘。還好他不會害怕,否則即使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光是林業這一指頭就足夠把一個正常人給嚇死了。不忍不行。
“對呀,剛才那個NPC都被吞了!”“噠。”
“新直播來得好快,這才多少天?沒見過這么敬業的。”總而言之,秦非認為,系統在規則說明里玩了一些小小的文字游戲。撒旦覺得自己快要鬼格分裂了。
秦非干脆將兩手背到了背后。“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就是神父了。”……
蕭霄:“噗。”副本里真是無奇不有,怎么還出這種品種的變態?“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居高臨下地望著秦非。
蕭霄點頭,上前試著擰了好幾下門,卻都沒擰開:“這門怎么擰不動?”
救世主從前方廊道拐角處的陰影后現身,他的身后跟著程松,就在兩人出現的瞬間,刀疤便將匕首收了起來。
秦非伸手扣了扣桌面,示意鬼火朝這邊看。可在她開口之前,秦非已然抬手指向走廊另一個角落。但已經有其他玩家從另一邊急匆匆沖過去了。
因為是R級副本,副本中的玩家差異性非常巨大。雖然大家都穿著統一的服裝,但哪怕僅僅從神態上區分,依舊可以輕易辨別出高低階玩家之間的不同。被盯的久了,同時有點不自在起來。他完全將這副本的特性拋開,將它當做了任何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副本一樣,一門心思去探索“劇情”。
“沒事。”
直到現在他依舊不知道自己觸碰到了修女的哪條紅線,他調出彈幕界面,眼前的空氣中飄過零星幾條發言。
對面人多勢眾,他根本沒有和他們抗衡的本錢。
“謝謝媽媽。”秦非笑得陽光燦爛。孫守義想起義莊門口的六串紅色紙錢,神色復雜。饒是如此,玩家們依舊不敢輕舉妄動。
他開口,嗓音也那樣清澈動聽:“您好,我是來辦理新人身份登記的。”黛拉修女的態度好的出奇:“您說。”到了這樣一個和鬼屋差不多的地方,幾名玩家心中多少都有些不太自在。
這種事情還真說不清,除非他們自己拿到一個積分,否則是沒辦法憑空猜出這其中的機制是如何運行的。
彈幕里瞬間又刷起一片夸贊之語。
阿姨被強制傳送進了副本。……林業幾人光是看著便忍不住表情扭曲起來。
這個NPC看上去好像有那個大病。是真的有人走過來了。
秦非的睫毛輕顫,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在如此強有力的佐證之下,副本強行加諸于秦非腦中的迷障也就自然而然地退散了。
他竟然去救了林業。過于長時間的運動使他的肺部腫脹充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喉管被人破開般尖銳的疼痛。他抬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剛才有個事情忘了告訴你們。”
從天亮后就一直沒看見它了。
應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秦非揉了揉眉心:“忘了就忘了吧。”蕭霄開始努力地思考。
教堂建造得極富有藝術氣息,高聳的穹頂,葉片式鑲嵌著彩色玻璃的窗欞,純白墻面嶄新而光潔,上面懸掛著一幅幅圣母與圣子的掛畫。“嘶,我怎么看著覺得他們好像就快要成功了啊。”
秦非笑得眉眼彎彎:“雖然不太清楚村里祠堂的具體規則……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祠堂應該都是不允許人在里面大喊大叫的吧。”這一次,他沒在浪費時間去翻閱那些無用的書籍報紙。
作者感言
那雙隱藏在玻璃反光下的眼睛中流露出柔軟而疲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