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將床上那具尸體的臉從血中翻了過來,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脖頸和手腕處的脈搏。徐陽舒愣在原地發呆的功夫,人早已被孫守義揪著一把甩到了角落:“躲好!”“篤—篤—篤——”
像是玩家們當時身上穿的僵尸衣服、手里拿的桃木劍、甚至是一塊石頭一根樹枝,只要是從副本中得到的,都會被系統清理掉。
那種運動過量引起的熟悉的血腥氣彌漫在喉間,秦非沒空開口解釋,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出現時抬腳,直接將蕭霄踹往了另一個方向。玩家們:“……”秦非緩步從拐角的陰影處走了出來。
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青年安靜而放松,任由濃霧將自己完全籠罩其中。這是真實存在的人臉嗎?
“拿著!”秦非想起在上個副本守陰村中,鬼女曾經告訴過他:
他為秦大佬這番驚人的發言而倒抽了一口涼氣。
“大巴車,是大巴車,!”林業第一個興奮地喊了出來。“他們說的膳堂是什么?”秦非十分有求知欲地向蕭霄討教。雖然他的確是這么說沒錯啦。
直播大廳中,這莫名香艷的畫面成功引得一大波觀眾亢奮了起來。煙霧散去,他已經換了一副模樣。
可圣嬰院并非如此。他忽然覺得。當然,這還遠遠不夠。
聽起來,怎么和他自己一個人走的時候遇見的那個鬼差不多?首先出現的是幾個穿著灰白色制服的男人。2號玩家退出游戲的系統播報是公開的, 大家都能聽見。
秦非抬手,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那動作將神父嚇得一抽,生怕他下一秒就呼起板磚,招呼上自己的臉。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
眼前的教堂纖塵不染,雪白的墻壁和銀灰色的窗框,透露出一種冰涼而無生機的冷色調。道路的盡頭,一群人已經提前一步等候在了那里,正是同副本中的其他玩家。
長發道:“我非常確定,當時老板站在攤煎餅的臺子后面,離任平起碼有半米遠,老板根本就沒走過來,手上也沒拿任何利器。”而就在這電光石火的轉瞬之間,局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是,這枚吊墜的珠子里盛滿了鮮紅的液體,就像一顆正在蓬勃跳動著的、飽含著生命力的心臟。
“這樣啊……”秦非若有所思。青年閉上眼睛,漂亮的面孔神色無比安詳:“恢復一下體力,然后出發去找導游。”反正他上下嘴唇一碰,什么都能說出一套大道理。
“說不定我們直接鉆進告解廳的殘骸里,一樣能進行懺悔呢?”“不過主播的操作是最騷的……”導游:“……”
直到一切再無轉寰余地,藥效失去作用,真實的副人格展露于人前,玩家也因此被抹去。徐陽舒苦笑了一下:“其實這些東西,我從來都沒接觸過,是我爸告訴我的。”
蕭霄:“?”
“我是……鬼?”可蕭霄卻依舊神色復雜,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放松下來。
“你剛才應該已經看到,這孩子在教堂中過得并不好。”“上午時我們走到廣場附近,那里面積太大了,一起探索浪費時間,大家就分散了開來。”現在還沒到10:30,按理說還在自由活動的時間,可是休息室和走廊都已經熄了燈,外面黑咕隆咚一片。
青年的皮膚很白,挺直的鼻梁形狀姣好,鼻尖翹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唇瓣不厚不薄,輕輕抿起時能夠清楚地看見唇珠,泛著春日櫻花般的色澤。鬼嬰盯著地上的符紙看了幾秒鐘,手腳并用著爬去將那紙片撿起來,又重新粘回到自己的腦門上。
村長一臉懵地站在原地,長相也漸漸變回了原本那樣,依舊是個須發皆白、看起來滿載歲月塵埃的老者。“好的。”秦非點了點頭,眸光微閃。
且不說能否有去有回,光是這進入冥府的門路,活人就絕對摸不著。這是一個十分明顯的路標,證明者眾人并非在原地打轉。
秦非自然是看懂了。鬼火雖然有點大條,但也不是真的傻,見三途這般反應,終于漸漸回過味兒來:
秦非不動聲色地向后挪了挪步子。這兩條規則單看似乎沒什么關聯, 尤其是第七條,語焉不詳, 令人完全不解其意。這個他還不至于忘記。
房屋結構比起門外的徐宅要新上許多,四處的積灰也沒有那么厚,但顯然也已經無人居住許久。林業:“我都可以。”與蕭霄周身散發出的焦灼截然相反,秦非整個人則顯得過于閑適了,面對刀疤不善的目光不為所動。
談永一窒,儼然是被秦非的回答打擊到了。撒旦在以往的每一期直播中,都是以當期12號的面容示人。
她的目光自上而下在秦非身上掃視著,那憂心忡忡的模樣,就像一個得知自己的孩子和人干了架的家長。林業跟在秦非身后混了兩個副本,多少學到了點他的口才。祂的身上充斥著矛盾, 在這具屬于蘭姆的瘦弱身軀中,蘊藏著那個小男孩此生都難以企及的磅礴力量。
“尊敬的神父。”她的臉頰迸發出不自然的潮紅,鼻翼翕動,肥厚的嘴唇不斷顫抖。反倒吸引了更多的同好往這邊涌來。
“出口!出口到底在哪里!”
作者感言
蕭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