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也無意多摻合。
“誰說E級玩家就不能消滅掉污染源呢?”秦非身上似乎永遠充斥著一種閑適,使他能夠在任何情況下都游刃有余。秦非轉動了一下眼球,用余光瞥見旁邊另一張床上的2號。
然而秦非雖然穿著一身充滿希望的神父服,說出口的話卻一句比一句更令人絕望:“估計不行?!?/p>
秦非猛地旋身躲過,側腰上的傷口隱隱有著開裂的趨勢。青年咬緊牙關,在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坐在他肩頭的鬼嬰:“你能不能幫幫忙?!”這個插曲,令玩家們對秦非的身份愈加深信不疑。
秦非摸了摸鼻子,順著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小路向前走去。一發(fā)而不可收拾。
“過道上有好多血!”有人驚呼,“規(guī)則不是說,教堂里不能見血嗎?”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必要了。
還有人一語道破重點——
秦非心中微動。看著一個個奇形怪狀的鬼怪npc,秦非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和他們這種剛從中心城最最底層爬上來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語,中間幾乎隔著天塹。
秦非無視了女鬼驚疑交加的神色,笑瞇瞇地摸了摸口袋, 從里面掏出個東西來。在規(guī)則世界中遇到一個靠譜的隊友是很難得的,蕭霄有意投誠,拋出一個重磅信息:“我以前是個道士。”
但,無論如何,反正已經(jīng)著了道。他在十萬火急中,從牙縫間擠出這樣一句話。
這玩意還能是負的??空氣震顫起來,墻壁和地板開始蔓延出灼燒一般的焦痕,血跡和霉斑出現(xiàn)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他身下那張柔軟的大床變成了一張光禿禿的鐵質刑床。在10號跑到他們身前時,鬼火幾乎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對他說道。
那把刀有問題!
秦非的視線掃過那剩下的六個空蕩蕩的靈位。
與此同時,活動中心的門被人推開。
剛才在教堂時所有人都聽見了,鐘聲敲響了13下。都一樣,都一樣。與村中其他房舍一樣,祠堂門口也散落著一地的紙錢,數(shù)量甚至比玩家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戶人家門前都要多,秦非踩上去的時候,半只腳幾乎都陷了進去。
秦非卻給出了不同的意見:“我倒是覺得,我們可以進去看看?!?/p>
“你居然沒死?” 秦非十分貼心的替老村長補全了他未說出口的那半截話,“你怎么還活著?”秦非沒有氣惱:“司機先生?”那種從直播一開始就漫溢在眾人鼻端的腐臭味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幾欲作嘔。
他還以為那些觀眾只是像昨夜看華奇?zhèn)ツ菢?,是被玩家死前的絕望與驚慌所吸引。而事實上,他正盯著墻角的某個東西。秦非坐在沙發(fā)上, 沒有像蕭霄他們幾個一樣癱倒, 背脊依舊挺直,儀態(tài)優(yōu)雅得像是一顆生長在懸崖邊的青松。
蕭霄遲疑著看了秦非一眼。出現(xiàn)在眼前的已經(jīng)是那間屬于他自己的臥室。苔蘚,就是祂的眼睛。
這是一種十分玄妙的感覺,雖然身處荒山野村,可就像是有一座巨大的舞臺緩緩從腳下升起,無數(shù)聚光燈匯聚在舞臺中央,將秦非所處的一小方土地映照得光芒萬丈。秦非不知道談永是不是第一個被尸鬼捉住的人,也不知道談永是不是唯一一個。即使在這種情況下秦非心中依舊無法涌起絲毫恐懼之意,每一個腦細胞都冷靜得要命,他抬起頭,與黃袍鬼四目相對。
還有三人則神色謹慎,靜靜盤踞在大巴的三處角落。“對對對,還是要看人!上次我看這場直播的時候,15號是個長得跟豬頭一樣的男玩家,鏡子里的他一出現(xiàn)我隔夜飯都要yue出來了?!蹦潜囟?就是那樣的。
徐陽舒終于睜開了眼,苦笑著看向秦非。雙馬尾愣在原地。他一進門就徑直掉進了一大群僵尸當中,反應過來時三魂七魄都快要散了。
他可不是徐陽舒這種招搖撞騙的騙子,他從小就拜了正統(tǒng)的師門,長大后上了道教學院,本碩連讀,一畢業(yè)就有研究生學歷。
都怪這該死的副本設定,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好變態(tài)啊摔?。∷蛉藫]了揮手,接著轉身向后,示意他們跟上。林業(yè)不能死。
假如他們現(xiàn)在都不吱聲,過會兒新人全死了,自己的陣營沒人了該怎么辦。薛驚奇的心臟狂跳。他就在距離王明明最近的地方,對方眉梢眼角蔓延出來的不悅, 令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叫囂著緊張。
那些目光卻又都消失了,他身后的老玩家們紛紛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以這個F級生活區(qū),到底是一種多么恐怖的存在啊?所有人都在討論,E級區(qū)出了一個牛逼得不像話的新人。
任憑觀眾喊破嗓子,三途和鬼火都沒有一丁點兒反應。
他可不是徐陽舒這種招搖撞騙的騙子,他從小就拜了正統(tǒng)的師門,長大后上了道教學院,本碩連讀,一畢業(yè)就有研究生學歷。
這絕非是某種預測或聯(lián)想,而是秦非切切實實可以確定的,就像他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那人究竟長成什么模樣。或許是逼仄的走廊和寂靜的空氣壓迫感太強。
作者感言
蕭霄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