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指尖輕輕磕著床板。事實證明,即使是一只血哧糊啦的小鬼,心臟也是有溫度的。他向前半步,不著痕跡地將自己插在了秦非和1號中間。
“還好,我們大家都回來了。”凌娜由衷地感嘆。
不符合,他就和程松沒有了半半毛錢關系,程松不會費力去幫他任何一丁點“0號囚徒越獄了!”他從來不是遇到事情會抱怨和后悔的人,怨懟自己為何沒有提早發(fā)現(xiàn)線索,對離開迷宮沒有任何助益。
人家就是有本事看出來,他總不能去把對面的眼珠子摳了吧。
“只要這個主播能成功通關,他這一場肯定又是MVP。”金發(fā)男子惑然發(fā)問。
啊?粘完之后又甩幾下腦袋,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秦非肩頭,將那紙一會兒扯下來一會兒貼回去,自娛自樂地玩了起來。
沒等對面說完,秦非啪嗒一下掛斷了電話。系統(tǒng)并未公布參與副本的玩家總人數(shù)共有多少。
冷風戛然而止。
鬼火也是一樣,他的紅色比三途多一點點,但距離“裝滿珠子”來說也還差得遠。六個身穿制服的看守從走廊外的陰影中閃現(xiàn),手里提著不知從何處拿來的清掃工具,像六個兢兢業(yè)業(yè)的清潔工一樣,擦地的擦地,清理墻面的清理墻面。
她因為秦非的外表對他產(chǎn)生了好感,但好感度上漲的也不多。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找對方的麻煩。他說:“那個人在14號死后,把她的尸體拖回了臥室里。”
很奇怪,一般來說,在面臨這樣生死攸關的局面時,大多數(shù)玩家都不會這么容易被說服。看那塔的外墻立面,應該是和這座教堂同屬一個建筑群,只是不知道該怎樣過去。變得更容易說服。
秦非點頭。很少能看到這樣一個落落大方又說話清楚的人。
光幕中,一個堪稱惡心十足的畫面正赫然出現(xiàn)。“林守英之所以吃不了你,是因為,他不是簡單的想要把你嚼碎咽進肚子里。”
“唔,其實我也沒多想。”秦非瞥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風格與臥室十分適配的藍白格紋睡衣。“你跟我來吧。”醫(yī)生轉(zhuǎn)身,向走廊深處走去。
在撿到手指以前,秦非眼中的徐陽舒與其他玩家并無任何區(qū)別。
秦非心里咯噔一下,頓感不妙。反正,肯定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就是了。那人慘叫一聲,像只蝦米一樣蜷縮起來,痛苦地捂著胃部彎下腰去。
良久。蕭霄正欲說些什么,外面的走廊盡頭突然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呼~”
“廣播播報的規(guī)則第二條。”秦非神色平靜,纖細的指尖在地面上劃出無規(guī)律的痕跡,“本次旅行團共有18名成員,請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shù)。若發(fā)現(xiàn)旅客數(shù)量增多,請忽視;若發(fā)現(xiàn)旅客數(shù)量減少,則為正常現(xiàn)象。”
但是對于鏡頭那邊的觀眾來說,那會不會相當于一場美食直播?在無數(shù)觀眾屏息凝神的注視下,秦非忽然扭頭,對著王明明的媽媽開口道:“媽媽,可以幫我開一下門嗎?”位置再度交換,兩道較輕的腳步聲交錯著響起。
或許是沒有想到秦非會做的這么絕,導游愣怔片刻,神色在一瞬間松動下來。秦非面帶思索倚靠在一抬棺材旁邊,骨節(jié)分明的漂亮手指輕輕叩擊著棺材板的邊緣,發(fā)出令人不安的篤篤聲。不知為何,每當回想起鬼女最后望著他時露出的笑容,秦非就總有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
那張臉上沾染的血跡已經(jīng)被他擦拭干凈,再次顯出底下細膩瓷白的肌膚,清透的琥珀色雙眼不染塵垢,像是散落著漫天星河的山間溪流。雖然是撒旦主動詢問,卻總是對面那人哭喊渴求地抱住他的大腿、央求他將這資格施舍給他們。蕭霄一言難盡地望著秦非,眼角余光忽然瞥見一抹異樣的色澤,不由得頭皮一麻:“你棺材里怎么有血?”
但三途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心情去和秦非爭辯這些了。
如此奇怪的情境中,不能露怯。
其實他完全沒摸清狀況, 但他全身的肢體動作都在給秦非打配合:
秦非盯著看了片刻,臉色微變。鬼嬰則是在看見鬼女的那一刻就徹底顯出了身型。
很快,房門被推開。秦非定定地看著艾拉頭頂, “不放任何人進來”這七個字。
提到‘祂’時,鬼女滲著血水的漂亮杏核眼中透露著一股向往,甚至隱隱帶著狂熱。在鏡中那人的眉頭皺起之前,秦非率先開口,打斷了他未說出的話:“我找你只是想問問,你究竟是什么人?”“嚯。”
“啊——!!”
剛才他還在想,可惜談永死了,刀疤也沒有跟來。
秦非點了點頭。
作者感言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語氣中卻充滿了憤怒:“哈德賽家族這樣做,是會遭報應的,我們?nèi)紩鈭髴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