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提出這個要求時,甚至沒有給出任何理由。房間的門沒有鎖。手搭上門把輕輕向下一壓,門便順著一股慣性自動向里開了。
按照玩家們原本的設想,假如那六具尸體只是六具普通的尸體,他們就直接一把火燒了。但此時此刻,毫無疑問,有一束光照了進來。
僅僅一夜,整個守陰村全軍覆沒。彈幕界面中瘋狂飄過一些諸如“送人頭了”、“期待主播大殺四方”之類的水話,秦非沒有看見。……
秦非:我敲敲敲敲敲……村中建筑大多是青磚灰瓦的低矮平房,只在靠近大巴的村頭有一座高大的牌樓,上面綴著無數白色的紙錢串,被風吹過時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從多寶閣鏤空的縫隙中,秦非隱約可以看見,那扇門上,掛了一面巨大的穿衣鏡。“你們那個不是,我這個才是。”
到現在為止半天過去了,一個得到積分的人都沒有。之后那個男玩家就去早餐店門口排隊了。
它從墻壁的磚石縫隙中生長出來,在墻角處延展成一片。
鬼女說完,十分滿意地看見秦非和蕭霄齊齊變了臉色。“不可能。”程松打斷了他的話。他那枯瘦干癟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置信的神色,看上去說不出的怪異。
“就這樣?”秦非狐疑的目光在他臉上流轉,像是一把小刀子似的,刺得人心口發緊。
滿地的鮮血。說話聲音那樣清亮好聽的年輕人的臉蛋,摸起來手感怎么會這樣粗糙呢?
“嗨~”
“真的是絕了,第一次看到撒旦吃癟的樣子。”一步一步。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這鎖頭只是插進了鎖孔里,根本就沒有扣上。
秦非邁步進入辦公室,大有一種不請自來、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愜意感。“0028號世界這一個月里開過四遍了,我都看膩了。”
眼前的神像與它在石像或掛畫中悲憫祥和姿態截然不同,如今的它身形巨大,衣袍上沾滿血污,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屠戮機器。
自從刀疤被程松收編以后,剩下那幾人便隱隱有了以談永為先的意思。刀刃劃過空氣發出虛無的聲響,8號用盡全力的一刺沒有得到任何結果,反而令他失去重心,向前撲去。那是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者在講故事,十分輕易便吸引了車上乘客全部的注意力。
“我沒死,我沒死……”秦非指向天花板和墻面上噴濺的血:“餐廳的天花板有近三米高,這個高度,要想濺上這樣大量的血,只有一種可能。”
他在猶豫什么呢?“樂意至極。”秦非十分有紳士風度地微微頷首。
他們和他,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用有著共同的利益和敵人。
只有蕭霄一個人醒著。廣播聲被強烈的電磁干擾打斷,刺耳的電流聲令蕭霄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齊齊離家出走,秦非卻無動于衷。在哨聲迫使下,隊伍再次變的緊密而有序。
其實蕭霄沖進游廊里的舉措,實在很難算得上聰明。或許是秦非的招呼打得太過突然。
“宴終——”一旁,聽完全程的鬼火已經一臉呆傻地替秦非問出了這個問題:“可他們要怎么找他啊?”這么多人,不可能都不說話。
“最重要的是,要能找準對方的弱點。”
他說。亞莉安神情恍惚地想。崔冉看上去似乎并不太想談論這個問題,可她還想和薛驚奇組隊,不把話說清楚是不行的。
排查完臥室內的角角落落后,秦非終于將視線投向了一旁的臥室門。秦非似乎預測到了銀幕對面觀眾們的不解,他雙手交叉放置胸前,神態乖巧、語氣溫和地開口解釋起來:第一回表里世界反轉的時候,鬼嬰被副本強行滯留在了表世界,因此這次秦非便格外留意了一下,在教堂的地板開始震顫時死死揪住了鬼嬰的衣領。
鋪天蓋地的“老婆”與“主播加油”聲中,間或夾雜著一些不太合群的聲音,大概是無意間亂入的新觀眾,難得見到這種陣仗,被嚇了一跳:那鬼嬰就站在秦非肩上,與秦非額角的太陽穴、脖頸處的大動脈緊密相貼,只要他伸出他小小的爪子輕輕一碰,發達這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玩家,或許就會立馬去見上帝。忙音聲響徹整節車廂。
秦非沒有將自己在地牢里和0號做的交易完整地告訴鬼火和三途。薛驚奇被噎了一下,那張老好人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溫和微笑以外的僵硬表情。
但這無疑惹惱了秦非的粉絲們。她抬頭向那邊望了過去。
他希冀著幸運之神能夠在他頭頂暫留片刻,好讓他盡快與鬼火和三途相逢。
但他們從沒見過一個人在絕望之境,竟然會悶頭向前暴走的!只是,秦非不明白,這個鬼為什么會想到用色誘的方法來干擾自己。
作者感言
三歲男童,身心潔凈,又是外來人,且無親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