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發現自己是假扮的?
秦非停下腳步。一個動不動就被刺激的暴跳如雷的家伙,還能蠱惑得了誰呢?這可是對兒子有著10,521%好感度的父母,怎么可能因為孩子失手打碎一件不值錢的普通小玩意兒,而對孩子發脾氣呢?
蕭霄一怔。此時的鬼嬰穿了一件秦非在中心城的服裝店中,用積分給他兌換的兒童連體衣。秦非之所以如此謹慎,也是為了保險。
蒼老枯瘦的手被扭曲成了常人難以達到的弧度,森森的白骨插破表層皮膚,斷裂的骨茬令人光是看一眼都覺得頭皮發麻。為了防止腦回路清奇的黛拉修女一會兒又發神經說他勾引男人,秦非毫不猶豫地為自己套了一個年齡護盾。
秦非伸出手指,在虛空中描摹著紙條上的筆畫。
說來也怪,這里能見度那么低,那座祠堂的輪廓卻顯得異常的清晰,漆黑的門洞正對著義莊所在的方向,恍惚間仿佛泛著猩紅的血色,再仔細看,卻又什么都沒有。游戲的順利完成使得玩家們成為了得到副本承認的停尸廂房管理員,成功獲得了這間房間內的最高控制權。
實在太抱歉了,原來不是大佬學識淵博,只是因為他不夠勤學好問。秦非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嘲弄的笑。
他就這么輕飄飄地找到污染源,之后對方像個景點講解員一樣盡心盡責地幫他分析了一遍副本,最后,甚至將刀子遞到了他的手上。“如果他們真的能拿到那本書、打出新結局,羅盤的測算數據是不是就要跟著更新了?”
尤其是,他只能看著,而無法出手改變任何現狀。虱子?鬼火的目光悄悄攀升到金發男的頭發上。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扇銀白色的大門。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傷——當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林守英的鬼魂殺人啦!”
蕭霄嘆了口氣,羨慕地看著秦非:“我要是有你這種定力,怎么著也能在副本里多活一年半載。”
好在還有薛驚奇和崔冉,兩人一左一右地拍了拍宋天的肩,向他投來寬慰的目光。
該說的話都已說完,人群各自散去。
掛墜正中的透明槽中,深紅色的液體已經快要灌滿,被托舉在圣母的手中,像是一顆正在火熱跳動著的心臟。
片刻過后,他看了一眼義莊大門,眼神閃爍著低聲道:“剛才來的時候,我聽到外面的村民說話,村東的山坡……”借著肘部的遮擋, 他側過頭,給了蕭霄一個眼神。“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
孫守義和蕭霄聞言連連點頭。這一次表里世界的翻轉,竟正好趕上了午夜時分。然后被尸鬼包圍,命懸一線。
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可不知為何,在徐陽舒記憶中,父親說這些話時的畫面卻依舊清晰得猶如昨日。哦,隨便編纂一個就行了。他們肯定是在尋找新的獵物。
就在秦非望著對面那人時,祂也正望著秦非。已經落網的獵物竟然還有掙扎的余地。
眾人低垂著眉眼,小心翼翼地進屋,偷偷打量著屋中的擺設。這樣絮絮叨叨講故事似的,什么時候才是個頭?三人盯著這短短的一行字苦思冥想。
來呀!難道他沒有發現嗎?他們自從走進這片亂葬崗般的地界以后,身邊的環境與道路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彈幕里的觀眾都快急死了。
“你們在干什么呢?”
10分鐘后。雖然秦非這問題乍一聽提出得十分突兀,可就在修女回答的瞬間,教堂內仍有四五個玩家齊刷刷神色一緊。
而他解救林業的這一舉措顯然令更多尸鬼注意到了他,源源不斷的尸鬼從四面八方涌來,大有要與兩人不死不休的架勢。從圣嬰院副本中出來時,鬼嬰沒有和秦非待在一起,回到中心城以后秦非也沒看見它。他知道自己現在進了房間,很有可能就出不來了。
銅鏡的左右兩側堆放著招魂幡和花圈,花圈正中還有幾張黑白照片,有男有女,看上去都不年輕了。
身后,蕭霄的驚呼已經解釋了一切:“我淦,他怎么朝著咱倆過來了???”秦非總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觀眾是去看什么樂子了。
三途還是有些懷疑。他回頭,望向肩上的鬼嬰——
工作,工作!亞莉安看著秦非,臉上堆起一個發自內心的、陽光燦爛的笑容來:“你好,我看你的賬戶里已經有3000多積分了,請問需要直接幫你辦理晉級嗎?”
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么呢?攜卷著血肉氣味的勁風迎面劈來,千鈞一發之際,林業甚至已經閉上了眼睛準備等死。系統剛才播報的副本名是“狼人社區”,狼不狼人的秦非暫且看不出來,“社區”倒是體現得十分明顯。
按照導游給出的規則,湘西的夜晚從日落開始,既然現在還有太陽,就依舊處在“白不走雙”的規則里。秦非從孫守義手中接過蠟燭,朝著身后的方向晃了晃, 動作流暢自然到像是在用一盤蚊香驅趕蚊子。
那是一團巨大的、看不清形狀的怪異東西,像是一團血肉,又像是一塊爛泥。
作者感言
“哦哦哦, 終于要開始進入主題了嗎?從昨晚就一直聽見豬人NPC說‘游戲’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