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jù)軟件上的信息,徐陽舒最多只能乘車到臨近縣城,然后自己想辦法過去。蕭霄在副本里變笨,是因為他被強行降智了。
但,一旦被其他玩家記住了臉,便極有可能會在接下來的副本中遭受各種黑手。
如果早知道12號托他辦的事是這個,那他當(dāng)初一定不會點頭答應(yīng)。他顯然十分膽怯,他并不敢出言呵止對方,甚至連抽回自己的手都不敢,只是低垂著頭,用牙齒緊咬著下唇。
“薛先生。”
徐陽舒,他只不過是個一進入副本就不小心撞見暗黑系NPC,從而受到了大幅度精神污染的倒霉蛋而已。
秦非仍端坐在座位上,眸光清淺,神態(tài)輕松,琥珀色的瞳孔中醞釀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甚至令圍觀眾人覺得如沐春風(fēng)。“對啊,一會兒說主播應(yīng)該去8號囚室,一會兒又說欄目應(yīng)該去8號囚室。”
沒有人愿意在拼了七天命之后,卻折在這最后兩分鐘里,每個人都像是被打足了雞血般,
假如放任那兩人繼續(xù)這樣下去,他們必死無疑。“呼——”竟然真的是那樣。
蕭霄呆呆地半張著嘴。ABC級世界的資源一共就只有那么點,90%以上都在各個公會之間爭奪。
這條巷子在中心城門外,一個臭氣熏天的垃圾堆旁邊,到處都是蒼蠅蚊子,平時根本沒人愿意過來。甚至就連那個關(guān)在房間里的4號戀尸癖,都是被6號弄死的。
和大多數(shù)一開播就滿臉苦大仇深的主播不同,秦非看起來心情非常好的樣子,眉梢眼角都笑意盈盈。秦非數(shù)了數(shù)在場的人數(shù),不多不少,正好28個。或許是室內(nèi)太過臟亂的緣故,那些骯臟的鐵家伙雖然為秦非填上了幾分狼狽,卻也襯得他與這周圍環(huán)境愈發(fā)格格不入,就像是一顆蒙塵的明珠,即使落入泥濘污垢中,依舊熠熠閃光,反而越加引人心疼。
秦非甚至有點懷疑,或許他也不是人,而是別的什么東西。
千里之堤,不能潰于蟻穴。
蕭霄臉色驟然唰白。黑色的瞳孔中不帶絲毫陰霾。
蝴蝶那邊連秦非究竟長什么樣子都還沒弄清楚,卻能夠成功定位到他們的住所。很難說到底是肉體折磨還是精神折磨。“什么?!林守英的眼睛?”孫守義聞言愕然瞪大了眼睛。
這小東西對他的好感都已經(jīng)快到50%了,沒想到還是這么絕情。那顯然是一大群玩家,因為秦非在人群中看見了不止一個熟面孔。“是墻壁上的灰渣嗎?還是地上的草?”
神父說,去他們應(yīng)該去的地方。
但,那又怎么樣呢?蕭霄實在有些懷疑。
揮手告別后,三人并肩離開了艾拉的臥室。
5號如此掏心掏肺的一番直白言論,立即打動了一批剛剛才在心中泛起波瀾的玩家。片刻過后,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張蒼老到褶皺遍布的臉出現(xiàn)在半掩的門背后。都一樣,都一樣。
“砰!”“咚——”
秦非只需要再往右邊走一段路,找到生門對應(yīng)位置的那個祠堂大門,想必就可以逃離這個幻境。爭論半晌,最后干脆一起離開。
蕭霄快被秦非嚇哭了,大佬兩個字再也叫不出口:“秦非、你??”林業(yè)的神色有些許怪異:“你們……該不會還不知道吧?”鋒銳的刀尖迎面刺來,卻被神父揮手擋開。
這種無論經(jīng)歷了什么頭發(fā)都不會出油的基因, 在其他人看來, 簡直無異于另一種天賦技能了。不愧是好感度高達75%的好朋友,為了他這樣勉強自己,真是感天動地。廂房大門上掛著生銹的銅質(zhì)大鎖,玩家們的活動范圍只在小小的院子里,目光所及的兩排紫黑棺材看得人渾身直冒冷意。
鏡中的秦非呆了幾秒,半晌沒能回得過神來。調(diào)度中心內(nèi)人滿為患。夜色在頃刻之間蛻去,天光驟亮。
這張規(guī)則張貼在這里,已經(jīng)是一個極為明顯的提示:聽蕭霄說了半晌他的疑慮,秦非微笑著開口:“誰告訴你那條規(guī)則不算什么的?”
秦非搖了搖頭。“他們沒抓到小秦,還被他狠狠擺了一道。”但暗火和星辰間的積分差距卻沒有那么大,排名時常會有起伏, 也經(jīng)常被其他玩家拿來相互比較。
而且,秦非還想到了另一件事。
黑發(fā)青年沒有看林業(yè),他時刻關(guān)注著旁邊尸群的動向。秦非已經(jīng)連著在住所癱了兩天。
他們似乎看不見它。“這么犄角旮旯的入口都能被主播扒拉出來,他也真是厲害。”
作者感言
他一手?jǐn)埳峡姿济鞯募纾Z氣溫和地安慰道:“別著急, 你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