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賭他起碼能上c級世界。”遠遠的,祂向秦非微微頷首。
這大概是第一次有玩家在直播中殺人,還要被觀眾罵的。
義莊大門再度被推開。
不等他迎上前去,秦非便率先一步向他走了過來:房里很安靜,沒有拉窗簾,明媚的陽光從窗外傾瀉而入,隱約能夠聽見外面傳來清脆悅耳的鳥鳴聲。11號的身形搖晃著,怪異的模樣驚得他身旁的兩名玩家都向后退了退。
“好濃郁的鬼氣。”蕭霄輕聲嘟囔了一句。只有十八口黑漆木棺材無聲地躺在原地,棺蓋緊閉。
衣服旁邊還放著一疊符紙,上面已經畫好了圖案。結果他碰都還沒碰到秦非,秦非就又回到里世界去了。
他將目光從疑似裝滿尸塊的黑色塑料袋上移開,溫順地對著爸爸媽媽點點頭:“好的,我就來。”他一把將那東西:“這是什么?哦~電話線——真是太巧啦!”
秦非卻好奇起了另一件事。
“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這樣說道。秦非不動聲色地瞇了瞇眼,幾乎在瞬息之間便確定了一件事。
這分明,就是守陰村中隨處可見的那尊神像!這對沒事就愛肢解人的恐怖夫妻,在懲罰本中雖然并不常出現,可知名度卻非常之大。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算完。
那不知何處傳來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3下。
秦非大言不慚:他舉起手,放在眼前打量著。死相還如此凄慘、如此引人注目。
差一點點就要被撕成碎片了。
“三途姐是高玩預備役,我也是呀。”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冒著傻氣,和蕭霄在復本中犯傻的樣子一模一樣。“這間房里關著的是誰?”秦非問神父。
有靈體對此提出質疑:
一瞬間,尖叫聲四起。青年又開始發揮他熟練到骨子里的馬屁天賦,眉目清朗的臉上一派自然之色,半點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跡。
秦非笑著搖了搖頭:“不對。”
本來一個1號玩家已經夠他們受的了,現在又來了兩個直接進化到工業革命以后的帶電的大家伙。短短十余秒,提示音便接連響起三次,但秦非沒有時間查看屬性面板,他的雙眼正緊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刀疤。
所有玩家中,他是第一批來到寢室區域的。
村里的地面很干凈,連落葉也沒有幾片,可家家戶戶門口卻都被雪片似的紙錢鋪滿。凌娜搖了搖頭,證實了秦非的想法:“我們天不亮就趕回來了,今天導游的確沒有來過。”24扇寫著標號的門按順序排列在走廊兩側,每側分布著12個房間。
“是在開嘲諷吧……”
背完這句,黛拉修女終于揮了揮手,示意秦非停一下。秦非與三途的臉色十分同步地黑了下去。秦非依舊是最先醒來的那一個,在他按兵不動觀察情況時,四周也漸漸有其他人醒轉過來。
隨著秦非的動作,無數只丑陋微小的眼睛以相同的幅度眨了眨。
濃稠如墨的黑暗中,有什么東西正“砰、砰”地撞擊著車體,極有規律,撞擊力度一下比一下大。外面的走廊空空蕩蕩,走廊兩端被陽光渲染成一片白,不知通往哪里。“12號,你最好趕緊想一想,你要怎么辦吧。”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就好像他已經勝券在握,已經站在了成功的最高峰上,俯視著底下正在做無用功的跳梁小丑。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聲調拖得很長,像是一塊沾滿毒藥的蜜糖,拉扯出危險的絲。說起來,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回那個名叫秦非的玩家和導游說什么,最后都會得到回答,說是有求必應也不為過。現在是白天,村道兩側的石質神像都被村民們收了回去,同樣的,村民們也都不見了蹤影,整個村子只余一片死寂。
就算兩人步子邁得比較小,也不可能在一條直路上耗費那么長的時間。“嗯?”
他剛才那番推論并不復雜,秦非并不覺得,在這么長時間里,會只有他一個人想通其中的關竅。那是一團巨大的、看不清形狀的怪異東西,像是一團血肉,又像是一塊爛泥。“守陰村面積雖不小,但具有標志性的公共建筑卻并不多。”秦非道,“禮堂、祠堂、亂葬崗,除此以外,還有那六戶人家自己的房子。”
修女點點頭:“嗯,就只有這些了,要是再來一些新的老鼠,我可真是吃不消。”
皮膚在粗糲的鐵鎖下摩擦,眨眼便血肉模糊。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親愛的修女,我想請問你一件事。”很可惜,話題并沒有進展到那一步,秦非誠實地搖了搖頭。他們的目光像是無形的絲線,被膠水粘在秦非的身上。
作者感言
他一手攬上孔思明的肩,語氣溫和地安慰道:“別著急, 你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