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站在隊伍中間位置。鬼火：“嗯嗯嗯嗯嗯你真是個好人啊！”

當秦非捧著它們向前走時，它們的睫毛在不斷地震顫。看守所？那煙草的味道淡得幾乎融在了空氣中：“要想到達那個地方，你需要先穿過一座迷宮。”

最后一行字是血紅色的，加大加粗，異常醒目，像是提示，又像是某種囂張的警告。

秦非看著眼前的一幕，沉默了一下，十分順從地主動放棄掙扎，順著那股力一步步重返原位。

他一直覺得，公會玩家抱團取暖，就是在規則世界中最至高無上的生存方式了。他身上那股不知來由的“祂”的氣息，對于副本中任何一個NPC而言，都有著濃重的吸引力。一種十分奇異的、軟而黏膩的、像是肉一樣的觸感從他的手背處襲來，順著神經一路蔓延到大腦。

……就，還蠻可愛的。“誰說E級玩家就不能消滅掉污染源呢？”

規則世界的夜晚，通常意味著危機與死亡。

不知為何，秦非忽然感覺到一陣極劇濃烈的不安，這不安毫無來由，他迅速轉身，低聲呵道：地面污水橫流。

或許是疼痛起了某種刺激作用，空氣中那鐵絲網般密密糾纏的控制感忽然輕了不少。但漸漸的，周圍所有人都開始發起了瘋，只有蕭霄，半點沒受影響。總之，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沒人知道他們究竟是飛升成了神還是墮落成了鬼。

天知道他剛才有多擔心。所有其他玩家心里都一清二楚。

不遠處，義莊大門正緩緩合攏，人群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凌亂的腳步聲在灑滿白色紙錢的地面上摩擦，發出沉重低壓的吱嘎聲，如同垂暮老人的低聲殘喘。

在開始直播前，林業去過E區一次。但除了15號在三點前去了一趟休息室外, 剩下的幾人都沒有離開過臥室, 直到晚餐開始。林業：“我都可以。”

血腥瑪麗。房間里的玩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許多人臉上都帶著點迷茫。神父有點無語。

“你不是我的里人格，也不是蘭姆的副人格。”是2號玩家。

所有人擠做一團，場面前所未有的混亂。6號人都傻了：“修女……”

“外面到底怎么了？”秦非向重回店內的三人投來好奇的注視。

他剛才都還沒敲門吧？！這顆皮球不是屬于小桑個人的，而是屬于幼兒園的。像是某種水流滴落的聲音。

鬼火神色恍惚，身形不斷搖晃著。好像一切隱而未現的秘密, 都已經被他看透了似的。新人排行榜是D級到C級主播通用的榜單, 名次排列運算機制復雜，并不簡單地以玩家所持有的積分多寡為計數。

蕭霄摸摸后腦勺，努力尋找話題：“秦大佬，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4號有問題呀？”

蕭霄有點懵，緊跟在秦非身后，行色匆忙間，他望著秦非的背影，總覺得少了些什么。緊接著，在三途愕然的注視中，秦非又拿出一個一樣的吊墜。他立在窗邊落進來的陽光中，燦金色的光線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圈金黃色的暈影，看起來充斥著若即若離的破碎感，美得不似凡人。

小巷對面是F級生活區的側門，距離大門的位置并不遠，中間隔了一大堆排成陣列的垃圾桶，從側門這里張望，甚至可以看到正門處的人頭攢動。或許，他應該再回一趟臥室，同鏡中的那個“秦非”好好交流一下了。“今天我特意叫大家來，是有一些線索想和大家分享。”

另外兩人左右分侍在布告臺兩側，每人手中端著一個托盤。那雙渾濁的眼睛空洞地望向某一處，像是早已穿過時間和空間的界限，看到了屬于這座陰暗小屋以外的風景。青年慢悠悠地、一字一頓地說道。

在四周無人之時，青年眼底終于劃過一抹深思。

而正在努力撬迷宮墻角的秦非也遇到了一點困難。他沒有第一時間便向鬼女討要《馭鬼術》，是因為他的心中對此還存在著一些疑慮。

圣嬰院來訪守則第一條：

神父又一次觸碰到板磚表面。

他可是一個魔鬼。但，它的確沒有再來打擾秦非。也有不同意見的。

“以己度人罷了。”正如秦非先前所分析的那樣，從14號到2號，接連兩次的玩家死亡，都牽動了表里世界的翻轉。

說完才反應過來，“啊？為什么啊？”那雙不允許被直視的眼睛。

樹葉，泥土枯枝，天空。道上的規矩不都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