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佬。”蕭霄正了神色，用在這個副本中尤為難能可見的嚴肅語氣道，“你知道，從來沒有人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嗎？”

凌娜還以為其他人都已經死了，戰戰兢兢地摸索了許久，卻在好不容易才在零點之前找到了位于濃霧正中心的楊柳樹。

秦非心下一沉。搖著搖著，卻似乎突然想起來了點什么。所以。

林業又一次催促道：“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秦非微笑著，柔聲將這一切娓娓道來。秦非卻難得地感受到了一絲困窘。

雖然可憐的道長現在傻了，卻也還沒傻到將秦非準備去消滅污染源的事給直接抖出來的地步。

蕭霄：“……”

“那……你仔細想一想，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嗎？”

“完全可以，哪怕他把你說過的話一字不落地重復一遍也行，不信的話，你們一會兒試試就知道了。”可他和導游叭叭了一整個下午，嗓子都快要冒煙，這見鬼的村子里連水也沒地方喝一口，到現在大家還餓著肚子，秦非完全沒興趣廢力去念紙條上的長篇大論。在規則世界里，玩家能夠進入的直播世界分為各個不同的等級，體驗世界、E級世界、D級世界……如此一直到A級，甚至是S、雙S級世界。

鬼嬰依舊無憂無慮地看著戲，一顆大大的腦袋一點一點。絕大多數情況下，NPC不會理會玩家，無論是副本內的還是副本外的。與干凈到一塵不染的客廳相比，廚房里的油污顯得稍微重了一些，臺面柜門，油煙機上都附著著一層黃色的黏漬物。

說著轉身向秦非走來。“為什么，你為什么還不過來？我的孩子。”而且這個里人格版，大概率還會十分兇殘且具有攻擊性。

木屑飛濺，木板四分五裂。

但由于他才剛死，魂魄尚未完全離體，肉身和靈魂不能分離，因此他的肉身竟也跟著黑白無常一道去了地府。

他將那東西抱在懷里，用和艾拉抱孩子一樣的姿勢，裝模作樣地輕輕拍打了它幾下：“這么看來，我家孩子要大一些呢，馬上就滿兩周歲了。”秦大佬和那個女鬼聊了這么半天，也該談到正事了吧。秦非面露困擾之色，說出口的話卻十分壞心眼：“村長這樣故意引誘我違反規則，是為什么呢？難道是我做錯了什么惹您討厭了嗎？”

他們如今已經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鬼火聽三途這樣說，抬起腳便踹在了金發男的小腿肚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沒站穩……想必心靈純潔的您是不會責怪我的對吧？”她雖然覺得薛驚奇這個人有點讓人揣摩不定，但，只要他所說的午餐的事不是憑空捏造，那對他們來說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徐家祖宅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五人動身，邊聊邊向義莊的方向走去。黑而長的走廊中，只有修女和秦非的腳步聲錯落響起。蕭霄愕然：“好哇，你什么時候回的祖宅？！”

判定懺悔是否有效的權利并不在神父身上，而是在系統、在那個看不見‘主’那里。蕭霄不得不睜開眼，迷茫地望向眼前。“就是就是！明搶還差不多。”

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秦非暫時沒有暴力破門而出的想法。義莊大門敞開著，那些不敢和他們一起出來的玩家現在也同樣不敢踏出門外一步。他是突然聾了嗎？

主播那邊肯定什么也看不見，一片空白，但他就像是能讀心一樣，和觀眾們無縫交流起來。他的每一張考卷上都有父母的簽名和鼓勵的話語，無論成績好還是差，父母的表揚從不缺席。

并且，導游也說過，午夜十二點以后到天亮之前，不能離開“房間”。秦非卻說，他決定去試試。NPC看起來好生氣，他們一定會因此而遭到嚴厲的懲罰！！

秦非的呼吸驀地一窒。“……”那人穿著村民的服飾，一臉驚恐，飛奔而過的同時口中不住地高呼著：“救命！救命！黃袍鬼殺人啦！！”

如此這般，就能成功地用鈴鐺聲和口訣驅使僵尸自己動起來。“在等著積分到賬呢。”

蕭霄搖搖頭：“沒有啊。”

他似乎想要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初入副本不知天高地厚、在被現實打擊之后失魂落魄的新人。……他實在沒犯過什么罪啊！

“中階生活區內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是NPC，一個玩家也沒有，他們應該找不到途徑去安插眼線。”

在秦非與血修女之間，情況更加危急的567三人目光交錯，也甩開秦非跑向了別的路口。——他沒敢揪那小東西的脖子，萬一副本的不可抗力直接把它的腦袋弄掉，那就玩大了。按理說他既已向刀疤遞出加入社團的橄欖枝，那兩人便該是一伙的，可程松這兩日卻一直對刀疤若即若離，令人難以捉摸他的想法。

這種狀態又持續了好幾分鐘，秦非終于從藥物殘留中清醒了過來。“你怎么會這么想呢。”青年有些委屈地蹙起眉頭，眸中閃過一絲受傷，“我會提出那個建議，純粹只是因為我沒有想那么多。”

這個時候，卻發生了一件大家都沒想到的事。重點，大概就是“頂著王明明的臉”。然后意猶未盡地舔了一圈嘴角。

蕭霄：“？”三途咳了一聲，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那么生硬：“其實吧，也沒什么大不了——”顯然，這不對勁。

秦非環視一圈，見空地上只有他們三人，便詢問道：“其他人呢？”秦非某處一緊，頭皮都快要炸開了，滿腦子里就只有這一個念頭。醫生還不知道自己桌上的筆記已經被人動過，并且原模原樣刻出了另一份來。

“如果他們的尸體不在家里，不在祠堂，也沒有埋在亂葬崗。”秦非低聲道，“那又會在哪里呢？”王明明的媽媽：“挑食可不是好孩子的行為喲。”觀眾們都可以確信，12號是有里人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