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來處的風吹動秦非額角的碎發,擦過面頰,帶來簌簌的癢意。
在這段被掠去的時光里,他腦海中的人格已經由兩個變成了整整十六個。
他的個子不算太高,也不怎么愛運動,比起打籃球更喜歡看書和玩游戲,期末的一千米體測總是擦著及格線險險而過。“沒事。”可怎么就偏偏這么倒霉,遇到刀疤這種卑鄙的瘋子!
她上下打量著秦非,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您的衣服……?”他有什么臉來安慰她!哦,他就知道!
再然后的動作甚至并非秦非主觀進行,完全像是經歷了一個過場動畫,而后眼珠就那么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他的手上了。到現在為止,鬼嬰唯一一次聽秦非的,似乎就是上回在圣嬰院中,幫秦非開了一次休息區和教堂中間的門。
但怎么連性別都錯亂了?即使是在那之前,他折斷神父的手、說出各種不敬神明的話、還不斷用謊言欺騙別人。
不得不說,這幾個人應急防災意識還挺強的。這個要做到倒是不難。但面前這個12號,不僅剛才沒什么反應,聽他說完以后依舊沒什么反應,整個人看起來半點都不意動。
漆黑的霧色中,一個輪廓模糊的人影站在車門外,手里攥著一只老舊的電子喇叭,喇叭中循環播放著相同的內容。一行人各懷心事,結伴離開義莊。有時候, 泯然眾人也是一種優質的保護色。
5號如此掏心掏肺的一番直白言論,立即打動了一批剛剛才在心中泛起波瀾的玩家。5號打著哈哈,臉上堆起僵硬的笑:“大家心態都放平一點嘛,別這么嚴肅。”秦非清了清嗓子,方才兇殘的神色已經消失殆盡,看向右邊僵尸的眼神比幼兒園保育老師還要溫柔:“我不需要你的腦袋,你自己拿著吧。”
秦非某處一緊,頭皮都快要炸開了,滿腦子里就只有這一個念頭。假如他在別的副本也同樣吸引鬼怪注意的話……“這個說來可就話長了。”
不僅可以控制人的肉體,還能影響人的精神,甚至能夠締造一個空間,令在現實中死去的人重獲新生。他在神父震恐的注視中,握住了他枯瘦的手:“我只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出來,把這個位子讓給我坐。”陸續有人上前嘗試,全部無功而返。
“快出來,快點!去外面站成一排!吃飯的時間到了!”
秦非點了點頭。那是一張秦非十分熟悉的臉,五年前,秦非親手將他送進了監獄。不過黃袍鬼一碰自己就吐,秦非也不知道緣由,只能暫時將此歸咎到鬼女的手或是導游身上去。
雖然秦非已然轉身離去,可鏡中那抹身影卻仍面對著秦非的背影。“咱們這次來這個鬼地方,都虧了遇到薛叔和冉姐,不然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肯定要出事。”玩家們對此無計可施。
沒想到他竟真的將東西弄了出來。“亂葬崗上有那么多的墓碑,說不定,每年新死的人也都葬在那里。”
一段輕快而詭異的音樂聲伴隨著系統播報聲自空中響了起來。兩人瞬間扭打在了一起。
就算是硬碰硬,他今天也一定要出手,給對方一個教訓!蕭霄強忍著抽搐的嘴角:“你是老玩家,程松就算看上你了也不會像這樣直接找你的。”蘭姆的哥哥姐姐們這樣念叨著,轉身走了,完全沒有要等他一下的意思。
他可憐巴巴地垂下眸子,長長的眼睫投落兩排低落的陰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請一定要和我直說。”
從5號6號和7號之前的表現來看,三人都不是輕易服軟的性格,但在隨時都可能成為眾矢之的的情況下,他們還是十分識趣地舉起雙手。3號仰著頭,口腔中血沫翻涌。“主播膽子好大,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害怕。”
一旁三人的眼睛倏地睜大了, 尤其是蕭霄。
徐陽舒,他只不過是個一進入副本就不小心撞見暗黑系NPC,從而受到了大幅度精神污染的倒霉蛋而已。
這里好像是一個地牢。
“找什么!”
……當然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秦非視角的觀眾數量已然遙遙領先。
只見原本光禿禿一片的亂葬崗西南側,不知何時憑空冒出一塊小小的墓碑來,像是藏匿在無數墓碑中毫不起眼的一座。在凌娜最后沖過去時,她曾經想攀住一旁的立柱,借以穩住自己的重心。
黛拉修女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傳教士先生!”
傳來的動靜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一瞬間,數十道或是驚訝,或是探究,或是充斥著警惕的目光落在了秦非身上。……他摸了摸后腦勺,露出一個十分不好意思的表情,“那個,秦大佬,你打算幾天以后進副本啊?”
他是突然聾了嗎?
鏡子碎了。根本就沒有挖掘到副本里最核心的精彩內容嘛。
眼睛。“系統你弄清楚一點,直播要嚇的是主播不是觀眾好嗎!”實在太中二了,讓他有點受不了。
作者感言
段南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