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娜心中一緊,不著痕跡地提速,可身后那人卻仿佛打定了主意要跟著她,也跟著一起加快了速度。為什么呢。于秦非而言,“興奮”無疑是一種失落已久的感受,久遠得甚至有些許陌生了,血管中流淌的液體仿佛正在汩汩翻涌,冒著細小而灼熱的泡泡,刺激著秦非的每一寸神經末梢。
“我操,等一等,你們看主播肩上那個是什么?!”
“嗯?”秦非覺得,自己能夠在一眾主播中脫穎而出,成為升級速度最快的新人王,一定是源于他“友善”的直播風格。廂房中的那六口棺材也被搬了過來,就擺在祠堂一進門的那間祭堂中,他們靈牌相對應的位置上。
他似乎做出了錯誤的選擇。看樣子,王明明平時和爸爸媽媽的關系并不親近。說起來,秦非能這么快聯想到這個,還要多虧了剛才突然冒出來的林守英,他明黃色的道袍上綴滿了太極與八卦圖。
熱鬧的場景,引得那些站在外層和遠處的觀眾紛紛伸長脖子,心癢難耐地望了過來。
要知道,在表世界中,白修女們是給過玩家們明確的身份的。然而這個猜測剛一提出就被秦非否決了。
兩邊一言不合就要吵起來,新觀眾們被氣的半死:“要不要點臉啊你們就硬捧?這主播明擺著就是要翻車!”不對啊,怎么輪到他就變成這樣了?剛才那個秦非一湊過去,導游整個人看起來眉目都舒展了不少,哪像面對他——那眉頭皺的,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他夾死。
屋里已經密密麻麻擠滿了村民。
聽見走廊上的動靜他立即站起身來向望,見是修女帶著秦非回來了,當即露出了喜不自勝的表情。
接著極迅速地低下頭去,抬手擦了擦嘴角。事實上,直到一小時之后,副本徹底結束,幾人湊在一起復盤的時候,鬼火才通過秦非了解到,他們遇見的這個黑袍男人是2號囚徒。她神秘兮兮地沖秦非擠了擠眼睛:“告解廳我已經修好了,您隨時可以過去。”
秦非又重復了一遍:“如果我想遞交副本線索,應該去哪里辦理呢?”“大家好,大家想我了沒有?我可想死你們啦!”取下眼球后的玩家們神色微怔,眼前驟變的場景令人回不過神來。
“村長怕是幾輩子都沒聽人問過這種問題,看他CPU都快被干燒了哈哈哈。”
饒是如此,在見到眼前三人背靠背癱在一起,各自瘋狂往嘴里灌藥水,還一邊灌一邊yue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小小震撼了一下。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
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屈辱一般,青年的睫毛震顫,眼神閃爍,他磕磕絆絆地開口:“算了,算了。”村長氣急敗壞地擺擺手,“你不愿意說就別說了。”
沒有別的問題了。【死去多年的鬼嬰:好感度1%】
大廳里的這些傻逼,馬上就要被打臉了!!鬼火抬手,將門板拍得咣咣作響。【系統友情提示:距離12點,還有5分14秒28,請各位玩家抓緊時間!】
明明秦大佬好像也沒說什么了不得的話。如今聽蕭霄一番話,感覺次元壁都破了,世界觀也有一點崩塌。徐陽舒零零碎碎地講了一大堆,最有價值的便是最后提到的那本“馭尸術”。
但他從外面回來時,卻身穿著防護服,像是剛剛剛才接診的什么病人似的。玩家們似有所悟。只是由純凈圣潔變得黑暗血腥。
但是,她能不能搞搞清楚,她到底是想讓自己吃她豆腐,還是她想吃自己豆腐??“讓我來回憶一下,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每次在不同地方考不同的人,這個修女問的都是一個問題。”該不會……
秦非素來柔和的聲線微冷。會造成如今這副局面的只有一個原因:紛雜凌亂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有人在跑,也有人在慘叫。
F區的玩家并不認識眼前的人是誰,只覺得他一身高級裝備看起來怪嚇人的,聞言連連搖頭:“你這樣形容,在過渡中心門口畫個圈都能找出18個,誰知道你要找的是誰呀。”“是墻壁上的灰渣嗎?還是地上的草?”
還是……鬼怪?
“那兩個人為什么不去?”眾人心思各異,但,神色最為緊張的明顯還是14號玩家。“只要這個主播能成功通關,他這一場肯定又是MVP。”
速度太快了,其實他什么也沒有感覺到,僅僅只是覺察到,有個什么異物擦著他的手背過去了。
面對巨大而空前的危機,秦非渾身的血液都在發燙,指尖卻冰涼得不像話。鼻端傳來血腥氣味,身后,蕭霄的腳步聲變得踉蹌。
鬼火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哦,我不能告訴你這個。”
“也不是這樣。”它旁邊的靈體搖搖頭。
對方:“?”守陰村,其實是個趕尸村。
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阿門!”
按照往年的祭祀情況,咒念到這一部分時,棺中的尸體勢必會發出很劇烈的震蕩聲,那是那些尸體的亡魂在抗拒林守英的吞噬。npc沒有抬頭,但長久以來和人的情緒打交道的敏銳度正在告訴秦非,眼前這個npc的心情現在可以說是十分不好。
作者感言
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