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區內的綠化做的不錯,到處都是修剪得整齊漂亮的植物,居民們在路邊散步,每個人臉上都笑意盈盈。雖然作為污染源, 對這副本中每時每刻發生的事都盡在掌握,似乎也十分合情合理。
“行。”秦非得到指意,動作干脆利落,一鏟向下掀去。這兩個女玩家分別叫凌娜和劉思思,是這個副本中唯二的女性,雖然直播最開始時,所有新人都一樣驚慌失措,但這兩個女孩子鎮靜下來的速度卻挺快,倒是表現得比留在義莊的那幾個男人要大膽一些。老舊的門軸發出刺耳的聲響。
玩家們:“……”“怎么樣了?”他問刀疤。再醒來,就是三天前,大巴已經快要開到村口了。
反正,他們連掄著大斧頭的狂野壯漢0號囚徒都見識過了。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工作,更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同事和客戶。
秦非調出彈幕面板。蕭霄倒抽一口涼氣。
他們在進副本第一天就去過禮堂了,那就是個四四方方的大房子。再加上秦非早前便帶走了鬼嬰,那些尸鬼自此徹底重獲自由,自然一往無前地沖向了祠堂,來向這些坑害他們的騙子村民們討債。
而現在不過才下午兩三點鐘。在觀眾的眼中,這名玩家與一只蒸鍋上的螃蟹、或是火堆里的螞蚱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可以拿來找樂子的玩意兒。
大巴的車門虛掩著,不過短短兩三天未見,這輛老舊的中型游客大巴看起來便似乎更破舊了一些,斑駁的灰黃色印痕遍布車廂。
靈體們嘰嘰喳喳地探討著,連眼都不敢眨一下。可怎么就偏偏這么倒霉,遇到刀疤這種卑鄙的瘋子!
太難受了,那種濕滑軟膩的觸感……秦非真怕自己下一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把將那鬼嬰從肩上揪下來丟出十米遠。
空氣中那些濃稠的黑暗因子就像是一坨正在逐漸干涸的水泥,從四面八方向他擠壓過來,壓得他的胸腔隱隱作痛。
它一定是被這個氣人的家伙弄得耳朵都不好使了。
有玩家倒抽了一口涼氣。
……
“蕭霄的畫面也模糊了!是這間房間有問題?”山羊。
……——雖然這掙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完全難以改變獵物如今的處境。那生肉不知放了多少時間,已經腐爛發臭,仔細看去上頭還有不知名的蚊蠅在飛,生肉上鼓起一個個小包,細小的蛆蟲在里面蠕動著。
沉默蔓延在空氣中。
秦非猛地轉過身,身后卻只余下一條空空蕩蕩的走廊。說完她向秦非攤開手,掌心中靜靜躺著一串鑰匙。
……林守英就把持在那兩處通道上,像是逗弄著老鼠的貓,將每一個試圖從那里通過的村民吞吃入腹。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情況其實很是有幾分詭異。
秦非此刻狀態卻與他們截然不同。“他寫下的每一個字好像都在嘲笑我,對我說哈哈,你是大白癡!”
“剛才在回廊里,1號一直追著我跑,要不是表里世界翻轉,我可能就……”這也太想當然了一些,和死人打交道的行當,哪是那么好做的?但20個人并不足以將整個建筑群全部包圍起來。
“我的孩子,就在這里,向主闡釋,你所要揭發的罪。”
就還……挺仁慈?玩家們順著安安老師抬手指向的方向望了過去,果然看見十幾個小孩正坐在沙坑旁邊。
三個沙堆從外表來看沒有任何區別,這是一個徹頭徹尾拼運氣的任務,三選一。
除了滿地的蟲蛇鼠蟻,就只有像是永無止境一般不斷蔓延、轉折、再蔓延的圍墻和地面。不是,你到底在思考什么東西啊?在這不長不短的半個小時時間里,她已經意識到,面前這個穿著華麗衣袍的青年在對副本信息的掌握上,早已超過了他們太多。
2號玩家退出游戲的系統播報是公開的, 大家都能聽見。布告臺后方,一座和里世界中一模一樣的木質告解廳正靜靜佇立在墻邊,紅棕色的木柜前掛著一塊深綠色的絨布,里面漆黑一片。林守英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暫且不在秦非的考慮范圍之內,眼下最緊要的是趕快逃命。
他是擔心有人會扛不住村祭的壓力,試圖在儀式開始之前偷偷跑路。只有3號。一道清潤的嗓音,如同在一片沸騰的巖漿中投入了一塊冰,瞬間,車上所有人齊刷刷望了過來。
更有人惡狠狠地盯著不遠處的其他人。秦非留意到,崔冉并沒有告知這些新人:輸掉陣營賽不會失去性命。
由于心情過度緊張,他的指尖都有點發麻了。修女站在恢復如初的告解廳前,向秦非微微頷首。
再想想那種濃重的恍惚感同樣也順著霧氣一道消失了。
作者感言
就算玩家們想去別的地方探索,他們也想不出還有哪里可去的。